“多谢公主好意,因为十四娘的缘故,让您平白受累,我实在于心难安。”
芜阳公主摇头,“你是十五郎嫡亲的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况且,就算我不出面,景家也已将我当成对手,将母妃和三皇兄当成了对手。只要你有心嫁洛玉瑯,我自然该鼎力相助。”
穆十四娘再三谢过,还是婉拒了。自幼的经历,让她与十五郎一样,清冷得孤高。
第二日,果然收到了洛玉瑯送来的帐本,为了排遣心中的愁绪,穆十四娘索性埋首帐本之间,仿似自己仍在南唐,仍是施行,仍旧是一地的大掌柜。
洛玉瑯却没能顺利成行,看来景家求赐婚之事并非他说得那样云淡风清。
穆十四娘从帐本中看出,朱二公子已然从此次南唐的事件中获了利,新去的大掌柜明显对朱家十分关照。
反倒是贺老爷子那边份额有所减少。要是以前她或许会多问,现在的她已经明白此消彼长份属常情,投桃报李也是应当。
只是自己这个牵线之人如今竟已置身事外,仍旧无法把握自己人生的线头,更寻不到前行的脉络。
与穆十四娘和十五郎的宁神静气不同,芜阳公主虽然没有与她们明说,还是不时进宫打探消息。只是圣上果然如洛玉瑯所说,像回绝他时一样,并没有急着表态。
处暑节气后,暑热渐渐消散,芜阳公主也带了让人心凉的消息,圣上准备在中秋节的宫宴上,宣布景家所求之事。
十五郎斟酌许久,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穆十四娘。
早有预料的穆十四娘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在应付完十五郎后,长久地呆愣着,再也无心去看手中的帐本。
似乎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正慢慢流逝着,顺带将她全身的力气一同抽离掉,使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忘记了悲伤。
枯坐至深夜,又到黎明,有宫人送来了新的帐本,发现昨日的帐本她并未像以前一样收拾妥当,而是依旧摊在桌面上。
桌后的她不言不语,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等宫人退去后,看着桌面上新旧的帐本,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所求的,皆是一场笑话。
起身后只觉得头重脚轻,索性躲到床上蒙头大睡,也是奇怪,这一觉好睡,醒来后已是黄昏。
脑袋清明了,思路也清晰了。
以退为进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有退路可言。
就让他去娶别人好了,就让‘穆十四娘’嫁人好了,自此以后,她就是施济众,一个不与任何人相干的吴越男子。
将桌面上新旧的帐本收拾起来,明日自然会有人再来拿去。
换了件青绿色的薄衫,除了原有的织纹,毫无其他的装饰;头上的发髻只有一根银簪,简洁非常;手持折扇,只有腰间精致的荷包出彩。
凉亭里正陪着十五郎看书的芜阳公主愣愣看着由远及近,大方而来的穆十四娘,有些不太明白,此时此刻她怎能如此坦然?
倒是十五郎看了眼,突然轻笑起来,自幼情绪无处发泄的穆十四娘,总是会以衣衫表达自己的情绪。前阵子见她总是墨绿着身,总是为她忧心,今日这样一身云淡风清,明显是已经看淡一切。
“来时听宫人议论,说是今年中秋会有灯会?”十五郎听了,淡淡接道,“这样的形势,不宜出外观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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