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越来越惨淡的脸色,穆十四娘有些忧心,“不如请大夫来看看吧,就算服些安神的汤药,也可睡个好觉啊?”
“漫游担心我吗?”洛玉瑯有意打趣,眉间却有愁容。
“我不该担心你吗?”穆十四娘反问。
可是大夫来过,诊了脉后,竟一时未写出方子来。因为是经年的老熟人,担忧赶来的洛老爷直接问他,“莫非有不妥?”
“这脉像十分熟悉。”这话一出,洛老爷直接愣了神,一时又咳嗽不止。
之后慌乱地说道“快,快将他的符文拿出来看看。”
洛玉瑯接话,“我已经看过了,鲜亮如新。”
穆十四娘几乎要脱口而出,她上次明明看过,那张符文已经淡成了浅红色。
洛老爷却执意要看,等他展开之后,上面的字迹鲜红欲滴,让穆十四娘几乎以为,这是换过了一张。
符文字迹变浅洛老爷也是看过的,此时愣在那里,强行将背脊挺直,等再转过身,已不再慌张。
先是请大夫开药为洛玉瑯疗养,之后说道“我去求广福寺的方丈,他自然知道玄诚道人的行踪。哪怕寻遍天下,也要找到他。”
看着匆匆而去的父亲,洛玉瑯沉默不语。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为何会如此。
想来想去,唯有自己造的那场杀孽可以解释。
可他不后悔,就算没有十五郎的七日之约,他也不能容忍景家的欺人太甚。
穆十四娘见他木然坐在那里,担忧地问他,“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洛玉瑯摇摇头,握住她的手,穆十四娘觉得他手凉得浸人,“你冷吗?要不我为你添一床被子吧?还是这屋里不暖和,要不你搬回去住?”
“还未入冬,哪里就会冷了。”洛玉瑯抬了抬下巴,“你这样怕冷的人,都只穿了夹衫。”
这事已经超出了穆十四娘的认知,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洛玉瑯在她眼里,素来百无禁忌,就连上次与巨蛇争斗,腿上受了重伤,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虚弱得似伤了根本。
“不怕,我命大得很。”她的失措自然皆落入了他的眼中,“将养些日子,就会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每日看着他大口大口喝着汤药,可依旧挡不住脸色的惨白,常常一睡就是半日,醒来也不见精神好些。
广福寺又添了新的僧人,几乎日夜不停围着尚在修建的小庙诵经,穆十四娘虽然无从得知其中的缘故,可在洛玉瑯入睡时,也会来此处燃上一柱香,每每总能见到先她一步的洛老爷。
两人多半相视无言,并肩默立。
因为吴姨娘向佛,耳濡目染,跟着唱诵的僧人,她也能念上一篇,洛老爷轻声说道“若真是菩萨怪罪,你就帮他多多颂念经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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