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郎的信很快送了来,景玉霜终于有了名份,但与她同日封妃的还有两个,都与如今的太后——王上母妃有亲。
洛玉瑯爽快地践了诺,景家那里送了银子不说,王上那也没忘记。
今日他有大事要做,等穆十四娘下午时从吴夫人那里回来,就在小径上被他拦住了,“夫人,这几日南唐和后周都送了账本来,看得人头疼。”
“我今日有些乏,明日再算行吗?”
洛玉瑯紧张地问她,“你很困吗?”
“也不是,有些疲累。”穆十四娘解释完,见他掐指在那里算着什么,因为对这个动作十分排斥,穆十四娘皱了眉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你算什么?”
洛玉瑯怎么能说,自己在算她的小日子,“算还有多久入伏,现在就这么热了。”
“母亲刚才也说,今年热得奇怪,就算那年蝗灾一样。”穆十四娘说完,发现洛玉瑯居然没什么感应,“当初你可是好好扬了回名声,这么快就忘了?”
“只要与你无干的,都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洛玉瑯因为怀着心事,话由心生。
穆十四娘狐疑地看着他,“你今日有些奇怪?”
不想被戳破心事的洛玉瑯,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日这盘发好看,不过,早上你起来好象不是这样梳的。”
“母亲说我那样梳太老气了,替我换了。”穆十四娘感叹,“还是青荷手巧,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她过得好着呢。”进了院子,洛玉瑯紧张地看了眼正房,趁着穆十四娘没留意,牵着她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她嫁给青蓿了吗?”洛玉瑯因为她的提问挑了眉,“你希望她嫁给他吗?”
“当然啦!”青荷的小女儿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
“可惜你暂时不能去后周,否则倒是可以试着当当这个媒人。”洛玉瑯的话明显词不达意,穆十四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洛玉瑯已经将她安置在软榻上,寻了靠枕垫在她身后,“乏了,就先在这里歇歇。”
“这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多不好,我不如回房里去靠着,自在多了。”
洛玉瑯却一把将她按住,“我一人看账头疼,你就当陪陪我。”
穆十四娘坐规矩了些,四门洞开的,没准哪会功夫就有人进来,不能失了礼仪。
正好可以看到洛玉瑯的背影,想着不过数载,当初那个只要一落座,就东倒西歪的少年郎,现如今看起账来,也脊背挺直,端坐得四平八稳,几乎无可指摘。
到底是什么时候成长了呢?穆十四娘脑海里画画一幅幅闪过,最后停在洛玉瑯突然病重时,再之后一切似乎就不一样了,就算现在一切如常,那段时间仿佛一场梦般,穆十四娘还是时不时会恍神。
但人就是这样,对未知的恐惧会自觉地回避,仿佛不去想不去看不去问,就可以当问题不存在。
得过且过,最后从她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这四个字。
“无聊吗?”洛玉瑯没有回头,却轻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