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娇羞的,这般神态,让他又心中又一阵悸动。
“殿下!”身后传来绛珠惊喜的叫声。
管愈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她。
孟小鱼也好奇心顿起,抬起头朝着绛珠看去。
两个婢女满脸含羞带笑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床单。
那床单上面,殷红的血迹如一朵朵零落的红梅格外醒目。
孟小鱼的脸顿时像个熟透的苹果,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是红的,臊得赶紧拉起被子囫囵挡住了脸。
管愈懵怔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继而心潮澎湃,惊讶、激动、狂喜和不可置信的情绪争相涌过。
“小鱼儿?!”声音急切、嘶哑而低沉。
“唔——”孟小鱼正臊得慌,不敢抬头,低声吩咐道,“绿采,绛珠,快拿去洗干净。”
“不!”管愈声音清朗,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给本王好好收着。即刻出去多叫几人来作证,官越大的越好!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本王定割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双眼!本王明日便去禀明皇上,让广言司出报纸报导此事,顺便通报本王婚事。”
孟小鱼闻言,干脆便将整个头埋进被子里“深更半夜的你叫一堆官来作甚?告诉他们我恬不知耻,婚前便与殿下同……?”
管愈沉默半晌,也想明白了如此大张旗鼓确实不好。这毕竟是尚赫,婚礼前如此做又得遭人非议。
“也罢。将东西都给本王留着,此事明日再说。”
他说完,迅速将孟小鱼抱进净房,轻轻掀开被子,将她放进浴桶,笑得满足而宠溺。
孟小鱼满脸滚烫,羞羞怯怯,扭扭捏捏,只恨不得将头也埋进水里不再出来。
“阿志哥哥!你这是想让我成为全天下人的谈资?”她还是忍不住娇嗔。
“我不这样做,你就不是全天下人的谈资了?”管愈的话柔得要掐出水来。“再说,我的小鱼儿会在乎这些?”
“可……”孟小鱼想说“可别人在乎啊”,刚说一个字,又觉得这个别人似乎很难定义,因为管愈既然不在乎,那她又何必去在乎别人呢?
“小鱼儿,为何不告诉我?”管愈也滑进浴桶,温柔地帮她擦洗身子。
“我——你说你不在乎。”孟小鱼想起那日管愈说这话时,声音和手都发着抖的模样,忍不住便红了眼,“我……横竖我也是病着,告不告诉又有何差别?”
“小鱼儿,”管愈地眼眶顿时红了,“让你受委屈了!”
孟小鱼原本忍着泪,听到管愈这话,忽然也便觉得真的很委屈,鼻子一酸,眼泪便扑簌簌往下落。“城墙上那女子并非是我,上官凌云找人假扮的。”
管愈眉头一皱,抡起拳头捶打自己的额头“我怎的未曾想到呢?上官凌云临死前明明是护着你的,又怎会舍得当众辱你?我明日便着人寻找当日参与此事的官兵作证。”
“如今皇上尊我为帝师,你又是退位的皇帝,你们找何证据都会遭人质疑。这不过是你我之私事,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我只是不想我的小鱼儿再受任何委屈,被任何人嚼舌根。”
管愈深情地吻着孟小鱼,总觉得怎么爱都爱不够她。这就是他的小鱼儿,看着个性乖戾、离经叛道,实则比谁都纯洁、善良、聪明。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孟小鱼说着说着,自己也彻底释然。“但求一人共白首,哪管他人乱品头?”
“但求一人共白首,哪管他人乱品头?小鱼儿,江山如画,美女如云,盛世如歌,不如你在我身边。”
“嗯,那此后余生,我们只属于彼此。你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妻子,会不会觉得太亏?”孟小鱼娇笑着问道。
管愈一怔。
从认识到爱上这个掌心雀,时隔七年,不算晚,那时她才十四岁。可从爱上到得到她,又用了七年,太久了。为了她,他差点负了全天下。
“是觉得亏。我为了这么个妻子,足足等了七年才等来今日。你让我这么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等了七年,若不好好补偿我,我怎会甘心?”
他的面容氤氲在腾腾水汽中,模糊不清,朗朗笑声却带着不甘和促狭,掩不住内心的愉悦……
------题外话------
古代的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其实许多现代父母也有这样的观念。许多年轻人对此口诛笔伐,因为爱情应该不讲究出身。我却有点不同的感悟,以为幸福的婚姻除了甜美的爱情外,一定是夫妻双方门当户对结合的结果。此处的门当户对,并非指家庭财富和地位的对等,而是指男女双方见识、学识、格局、三观、追求和心理承受能力等各方面的对等。爱会给人勇气,但差距会让人没有底气。
真正的门当户对是落魄时相互依偎、不离不弃的勇气,风雨中同舟共济、携手前行的能力,是阳光下对彼此被照得晃眼的缺点视而不见的包容,也是白发苍苍时依然能牵着对方手的执念。
孟小鱼的出身与管愈天差地别,可她与管愈却是最门当户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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