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府虽然走向没落,宅院还是旧日光景,冯氏看着人收拾完席面,吩咐配制香露桂花水,让人寻栾景回来沐浴,栾景在假山上看到丫头过来,就躲到亭榭里,丫头寻到亭榭,栾景又早一步走过桥对面,丫头以为他出府去了,这位世子爷就是大年三十的吃喝玩乐去也不稀奇,丫头回房交差。
栾景胡乱找个地方,让人抱铺盖过来睡下,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听一听是春红和母亲房里的茶雨。
茶雨道“我可再不陪你了,侯爷夫人只怕回房,我虽不当值,也要回去站班。”
春红央求她“好妹妹,你不当值没有人查你在不在,你再同我说说,二奶奶是怎么回来,定然在外面受了气,借着中秋节夫人不好撵她,哭诉着回来的吧。”
茶雨嗤笑一声“你做梦也分个时候,二奶奶出府有章妈妈陪着,又带走柴枝和碧云,哪里会受气?她是神气的回来过中秋。”
“我不相信,这离家出府的也还能回来,夫人竟然放过她?”春红喃喃。
茶雨道“不陪你了,你一个人发傻吧,你房里应该侍候的奶奶,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春红急道“没有人告诉我章妈妈也跟去啊,”
茶雨的声音自远处来“这个与我相干吗?我也想问怎么没有人告诉你呢。”
春红像是从后面追上,也走了,栾景对着床前月色发呆,冯氏是个傻的,春红也是个傻的,自己房里全是傻子,所以自己也是个傻的,两万多的银子和一个大美人,放在外面就是一块大肥肉,随时会被狗叼走。
他气的睡意全无。
店铺宅院的荷花池旁,新鲜果品和鸡鸭鱼肉摆满两个桌子,燕燕等人回来就入席,说起来秀姐还没有来,就说到在秀姐家荷花池上击鼓传花,绿竹欢呼一声掐了几朵回来,选了一朵开的最好的,家里没有鼓,栾泰拿个棒槌调击地,大家赏起月来。
玩上几轮,元秀还是没有出现,燕燕就让守店门的祁均也到后院来,说秀姐应该走不开。
护国公府里也在赏月,霜草捧着食盒走到元秀面前,元秀打开来,检查一下是她说的一盘子去壳红菱米,这种生吃最甜;另外一盘子新煮板栗和两瓶桂花酿。
“去吧,告诉燕燕和绿竹,我今天请到贵客,他不尽兴我走不开,今晚我和世子就不过去与她们团圆,横竖明天十六我接姑奶奶们,顺便给贺叔父送行,明天早来说话。”
霜草答应着去了,元秀的注意力又放在“贵客”身上,卫王世子唐谓大言不惭的吹嘘着“涉及到闺阁怎么了?就容不得我们拜读高作。自古的诗词要是不传出来,我们后人还学什么呢。诗经里有没有情意,古诗词随随便便就找出夫妻恩爱的,要是都锁在高阁上,这不是欺负我们吗?”
中秋节到了,捣乱的表弟终于回京,他下午到京里,还赶得上进宫宴饮片刻,唐泽晚上要同皇后嫔妃赏月,皇亲们出宫各自过节,元秀让云展把表弟弄来,为他准备的东西让他好好享受。
这是明心轩下面的草地上,云展和元秀居中高坐,左边是书房里有头脸的先生和官员们,家不在京里的素来是在国公府过年节,右边一排矮矮的案几小板凳,坐着敬安、元慧、郑留根、理王世子唐诵、宪王世孙唐清、保国郡王世子唐汇,还有三家郡王府上的小县主。
唐谓不觉得做错,反而喋喋不休的吹捧自己捧出诗词给京里看,让京里每个人的日子更加滋润,自己是个有功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