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展捧了酒壶,让元秀捧了酒杯,装着从容不迫的敬父母酒,敬完酒,小夫妻又装模作样的说了片刻话,自以为不慌不忙的告辞。
珠帘落下,公主撇嘴“世子这点随国公,会装相。”
护国公笑道“也罢,那咱们都不装吧,往殿上吃酒如何。”
公主道“我没装,我也不怕遭人猜忌,我就是想在房里吃酒。”
护国公拉她起来“谁不知道你的谈兴高?想当年你时常大宴千人,你忘记了吗?”
公主道“哎,可能我老了吧,有儿子的人还说什么谈兴高。”
护国公失笑“所以世子装相其实你给的是吗?你给了世子,所以自己谈兴就此不高。”
公主无言以对,呵呵两声,跟随护国公去了。
护国公府的正房里,小夫妻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片刻也不想分离,云展换衣裳在一起,沐浴在一起,饭后夫妻对饮守岁,想当然的也在一起。
有说不完的话,元慧近来的得意、燕燕店铺里送来的腊肉,那一亩二分地的田庄出息了十几头猪,腌好的腊肉第一个送给元秀。
云展夸元秀照顾燕燕照顾的很好,元秀听完更加喜欢她的世子,她着实的心爱他。
元连和郑留根这对翁婿,规规矩矩的在偏殿帮忙陪客,元慧、永益、婷姐在肃王府上,陪着敬安郡主守岁,四个人不会打牌,掷骰子吃东西,等着新年的到来。
燕燕店铺里也有酒菜守岁,店堂照旧开门,留出灯烛给来读书的秀才们,回首这一年的店铺里也是欣喜多多。
这一年又要过去,元秀姐妹、燕燕和绿竹过的还是不错。
过的不好的人也有,比如新集元家的三奶奶郭氏。
第二天大年初一的一早,郭氏说走几个要紧亲戚,逃也似的雇车来到郭篱家里,郭篱见到她大喜“你家老太爷回来了?”
腊月期间,郭篱多次以看望郭氏的名义登门元家,直到昨天他还在元家喝了一碗茶,最后怏怏离开。
郭氏见问,唉上一声“早就对你说今年不回来,你怎么还不相信。”
郭篱道“那你跑出来为什么,大年初一的你不在家里招待客人,也不是年初二回门。”
郭氏火了“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家我住不下去。”
郭篱妻子也火了“姑奶奶,我们不欠你的,倒是你欠着我们,没有你的好公公,我们还在任上呢。”
郭氏冷笑“谁欠谁的,你还没有想明白吗!若不是堂哥收钱,我如今也在任上。”
郭篱把妻子拉开,他说到底不敢得罪郭氏,让妻子收拾酒菜留郭氏吃饭,他听郭氏诉苦。
郭氏忍无可忍的模样“那几个老头子可太讨厌了,住在我家里,还敢讽刺我。”
郭篱道“何必同你公公的旧友生气,你是媳妇,给他们个笑脸不就完了。”
郭氏一着急,取出袖子里一把银票放桌上,郭篱的妻子送菜过来,见到酸溜溜“姑奶奶,你自己说的话,你公公打发你回来,除去盘缠以外,把你的钱全充了公,你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郭氏道“我没骗你,我回来的那天,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这些是我家公账上田地今年的分成。”
郭篱妻子瞪大眼睛“你家,你家哪有这么多的田地?你侄女儿聘礼是多,可是我也听说了,你公公没留下来,全在你侄女儿嫁妆里。啧啧,她给你留琉璃盏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以为你家就此发了财,能不把新集买下来,我向卖房经济打听过,都说今年没有大宗的田地买卖。”
郭氏道“看,你也这样说。”
郭篱妻子好奇心更加旺盛“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氏气愤的道“我那二嫂不知道瞒了多少钱,我刚回家的时候,她让慧姐一笔给我几年的分成,我看着不少,想想几年分成在一起或许是这样。今年只分我一年的,就让我看出不对。”
手拨拉下银票“你们帮我算算,家里田地没有添,今年怎么能多分钱,这数目可不小,多出几百两呢,比做官还强。”
郭篱听这话也觉得不舒服,忙道“那你问她啊。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郭氏道“我问了的,二嫂说这是今年生意上给我三房的分成,我问她店铺在哪里,她又回答不上来。”
郭篱妻子敏捷插话“这是不想让你插手,所以回你不知道。”
郭氏把双手一拍“应该这样想才对吧,我就是这样想,不许二嫂走,给我说明白才成,家里有店铺,我三房也有份才对。二嫂不肯说还要同我翻脸,翻脸就翻脸,谁怕谁。家里住的老头子们,一个名叫洛星子的半瞎,另一个老古,还有一个老周,又是一个老吕,一起说我不对,说慧姐管家,你们有事写信进京问慧姐,”
郭篱妻子又立即打断“你哥哥回来对我说了,我早就觉得不对,一个半大孩子还不在家里,她能管什么家。你啊,姑奶奶,你不是你二嫂的对手。”
郭氏直勾勾看她“那现在我怎么办?”
郭篱妻子脱口就想说不关我们事情,可是看看桌上银票,又眼热的不行,也拿眼神瞄郭篱。
谁会嫌钱多,郭篱丢官后也只有家里田园是进项,他深吸一口气“妹妹是让我出面和你家二奶奶说说。”
“哥哥,我只有你这个娘家人了,我家里你是知道的,我家老爹犯书呆气,亲哥哥也不会管我。再说二嫂她昧下钱却也为人,过年过节给我家没少送东西,我家老爹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二嫂昧钱昧店铺。”
郭氏恼怒的道“如今大房里没人在家,短时间也不会回来。我家公公也只好摘我三房的官罢了,秀姐是大房的,他敢摘大哥的官吗?二嫂昧钱昧店铺的话,若是没有人帮我,我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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