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的柴枝、碧云也对着燕燕笑成一朵花,栾泰进来回话,也似眼光里诉说,燕燕露出喜色,表示冯氏有了,对她来说算好消息,而大家想的,她懂。
姑太太送年菜过来,这个栾景的姑祖母很是家常,她做拿手好菜,就给燕燕送两碗过来。
两大碗酱排骨,拿燕燕送的年礼猪肉烧出来,姑太太丢下亲戚亲自雇小轿过来,正房里只有章妈妈、燕燕奶娘和燕燕在,姑太太笑道“孙媳妇,那一个怀上,你也怀一个吧。你外祖父说你虽开着店铺,却是书香门庭。等到小哥儿长大,中了举得了官,你跟着去上任,那才叫好呢。”
敢情姑太太特意的来,就为亲口说这句话。
燕燕装羞只是笑,姑太太也不能久坐“家里还有客,我回去了,吃年酒的日子早点儿来,咱们早早的吃酒菜,你送来的酒肉,你多吃点儿。”
南阳侯夫人娘家也和南阳侯府一样,不富裕也招待一些“不相干的客人”,同衙门的京官们家眷没接来,过年过节的时候,遇到好心的同僚或上司,就邀请他们一同过年。
送走姑太太,贺宁住的厢房里走出祁东祁西两兄弟,祭灶那天,这两兄弟赶到,和燕燕绿竹一同过年,还有一些话要商议。
章妈妈请他们坐下。
祁东祁西兄弟还是不愿意和南阳侯府走动,也就不和南阳侯夫人的娘家走动,姑太太进院子里,祁东祁西已经走出厢房,在章妈妈不知道怎么介绍的视线里又走回厢房。
姑太太不认得,又只看个背影,还以为是其它客人。
章妈妈不知道怎么办,是亲家老爷来了这几天,不拜正经亲家,却拜亲家的岳父,她觉得面上无光。
好在,祁家这二位亲家老爷做事没的说,他们索性全避开,章妈妈格外感激。
祁东和祁西说话不避章妈妈,这几年里,老妈妈对他们进京守口如瓶,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从习惯上不回避。
话题还是来到那天的那个,祁东笑道“燕燕,大伯我想明白了,儿女亲事,不是都由长辈做主,县主相得中越哥的话,是咱们祁家的福气。”
祁越肖想县主,那是他从京里开始梦寐以求的窜天猴,元远在清楚的知道祁越内心后,觉得只要越哥和县主过的好,身份悬殊不算什么,他自家的女儿元秀和女婿也身份悬殊,不是夫妻挺好。
元远认可以后,给祁东写了一封长信,让他不要惊吓,也不要过多干涉,横竖自己在西北,就在越哥身边,过年过节会想法和越哥一起过,也会代越哥提亲,即使亲事不可能,一女百家求,另外九十九家不丢人。
祁东吓的不轻,就和祁西过年一起进京,想听听秀姐怎么说,这才知道护国公府拿出一面价值连城的玉壁为祁越求亲,平西郡王府已经收下。
即使如此,平西郡王府仍然可能不同意,但是祁东想通。
对燕燕笑道“看越哥的命吧,他应该娶县主,这谁也挡不住,不应该娶,咱们也促不成。”
燕燕听见这句话,如五雷轰顶。
祁西接上哥哥的话“大哥,这要不是秀姐嫁的高,越哥想有这样求亲的机会也不能。”
祁东乐了“是啊是啊,明天去秀姐家里吃酒,二弟,你我好好的敬敬世子。”
章妈妈陪笑容就行,还可以装耳背,我听不懂,反正她也不会多话。
跟随燕燕出府的时候,章妈妈耳朵和眼神都走下坡路,过上这两年,饮食也确实好,没人在耳边说闲话又称心,今年办年菜,章妈妈也有精神跟着忙活一个腊月。
她觉得有些话不方便听,就往厨房里烧火,也烧几个拿手菜。
新年晚宴摆上来,祁东祁西向她敬酒,敬她守着燕燕这几年,章妈妈由衷的道“是我谢二奶奶才是,谢亲家老爷从没说过养着这个只知道吃喝的老废物。”
祁东道“妈妈说哪里话来,多谢你一片赤诚陪着,从没有不耐烦过。来来,咱们多吃几杯,吃多就睡去。”
祁西则笑道“妈妈,多谢你带着我女儿走外家。”
在其它人看来,燕燕和丈夫的外祖父家走动起来,章妈妈有功劳,而事实也是,呆板老大人全家都稀罕章妈妈身子好了,祁氏一定是个孝顺的,给婆婆的奶娘不知道花了多少养身子的钱。
章妈妈主要的功劳是起样板作用。
这样的朝代重亲戚,族长和族中的长者们有后世不可思议的权力,可以强行指派大家出钱,只要名头说的过去。可以强行撵出族人,只要名头说的过去。
燕燕和公婆是亲戚般的走动,祁东祁西已经满意,又和外家也走动,这可就太好了,燕燕在亲戚面前有个好名声,外家才愿意走动不是吗?
而不久前,姑太太亲自来送年菜,这就是证据,证明婆家亲戚里还有公正的人。
祁东祁西对于燕燕在京里,本已放心了,这又放下一层安心。
饭后,章妈妈早早睡下,给父女们留出说话的地方,父女们间,总有些私房话要说。
祁东问燕燕“女婿近来可好?”
燕燕挑眉“也真奇怪,在新集他可不是个好人,我过门以后很少见他,也难说他不好,至少我过门后,他没有前来欺凌。冯家的总是不放他,我也看不到他有什么照顾。我出府后,才一年一年看到他的不同。他年长不了我几岁,今年眼神里沧桑感都出来。”
祁东看一眼祁西,兄弟俩个微笑“我们今年来的早,特意往苑马寺问了问他。”
燕燕在意料之外“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