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没多久,只见一批大部队也下来了,远远望去,应该也是满载而归的模样。
不是山上的人不想继续装,而是板栗青壳儿本来就占地方得很,没抓上几把就把筐子给装满了,没办法就只能下来了。
其他村民们好奇地凑近了看,装的兜的,都是一堆似曾相识又从来没碰过的青刺果儿。
汉子们各自回家放下这一堆的果子,挤挤攘攘又往余家大院去了,因为老余说了,过会儿要教他们怎么处理毛刺球儿,把它做成能吃的食物。
老余挑了个落下来有一阵子的板栗青壳,用脚来回碾了几下,敲打几下,就露出来一个棕色皮壳、圆溜溜的小果子,将果子剥开后,露出一粒淡黄的果肉。
老余将果肉举了举,告诉大家,这便是能吃的果实,名字叫做板栗,可以蒸可以煮可以炒,还可以跟肉一块儿炖。
至于这毛刺果儿,刚捡回来要晒上几天,等它被晒脆点儿的时候用脚或者别的工具把这刺壳儿打掉,剩下的棕色果实还要再晒上几天,最好是“出汗”似的样子,之后再料理,这样的果肉才最好吃。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这浑身是刺的玩意儿里面还能藏着这样的东西?
他们这么些年来就放着这不要钱的吃食在山里一茬又一茬的烂掉?
心痛!难以言说的心痛!
村民们谢过了老余,又赶忙儿凑一块准备二进山了。
这一趟不光是汉子,还有一堆婆子媳妇,严格来说,她们才是采集大业的主力军。
临走前,老余又将人给叫住了,轻飘飘地说道“这野猪恁大一只,咱们家也吃不完,大家伙儿就给分了吧!”
李村长带头感谢了一番,老余就挥挥手,“那么客套干啥,这猪虽然是咱家小伙子给杀的,可村民们也都出了力的,分点也是应该的。这样,这猪的分配就交给村长您了,给咱家留个腿就成了!”
一身“篮子、鸡蛋、花布”标配的余李氏从养鸡场监工刚回来,在路上她就听不少人对她贺喜,说家里不费一分钱就逮了一头野猪。
半信半疑地回了家后,果然,哪来的一只猪,不就是一猪后腿吗?
不过一只猪后腿也不错了,自家平日里也是不怎么舍得痛快吃肉的,除非过年那阵儿。
如今余家虽然大,人口也众多,除了自家三个儿子各自的小家,还有二狗自家六口,于神医一人,凌墨凌影两个青年伙子,饭菜都是按一整锅一整桶的来煮,吃饭时主堂里两桌人都坐的满满当当。
再加上村里人时不时的来借粮,作为实际的余家掌门人,余李氏心里有些发慌。
不过就她的感觉而言,似乎仓库里的粮食消减速度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夸张,也许似乎可能——大半年是可以撑得下去的。
(实则是老余三人一有空就偷偷约着潜入仓库变出来一些粮食偷偷地混在其中。)
眼见着原本“吃白饭”的两小伙子有这般能耐,自家儿子也能干,找了那么多能饱腹的吃食,余李氏那可惴惴不安的心可算是略微安定了些。
这不,晌午她就指挥着三个媳妇把一整个猪后腿给做了,说是庆祝一下。
庆祝啥呢,她也不知道,总要找个理由来嚯嚯一下,不然一整个猪后腿,她想想就心口一痛。
余卿卿倒是在一旁很夸张地说“奶,您这不是心痛,您这是想开了,内心的枷锁被打开啦!”
“去!去!什么枷锁?咱又不是什么犯人!”余李氏把小丫头推出灶房外,“找小孩们玩去,家里那么多弟弟妹妹的,也不见你跟他们玩,不像个娃娃样儿,整天就跟在大人屁股后头跑来跑去,操心这个那个,心眼比我脚上的鸡眼还多,怪不得不长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