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大敌临前的关头,换一个彼此都不熟悉的人,绝对是大忌。”
秦文远笑道“没错,所以新安城的这个操作,就十分的不对劲了。”
“唯有……”
他嘴角扬起“唯有其实南诏根本就不准备将我们挡在新安城外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了。”
“而既然他们不准备将我们挡在新安城外,也就表明新安城是一个很好的可以试探我们的地方。”
“他们可以丝毫不考虑什么战术,不考虑什么是否守住的事情,他们只需要考虑怎么才能最大化地试探出我们的实力和底牌。”
“而丝毫不将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放在眼中,丝毫不将那些将士的性命放在眼中,除了北斗会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会这么做。”
“就算是伪装成南诏国皇帝的六号,他也不会想这样做,毕竟南赵海得来不容易,他不会想要这样容易就消耗自己力量的。”
“所以,综合来看,能做出这件事,并且动机合理的,就是北斗会了。”
秦文远视线抬起,目光向远处看去,眼眸深邃。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火光了,那是他们的大营所在地。
他说道“北斗会没有家国和种族的概念,对他们来说,利益就是一切。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太在乎南诏人死多少,他们只想赢过我们而已。”
薛仁贵抿了抿嘴,说道“北斗会,比南诏这些国家还要该死。”
“我不恨南诏突厥这些敌国,各自站在各自的角度,为各自的种族和国家的利益而战,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可北斗会……明明是我们中原人创建的,明明几乎都是大唐人,可他们……却想着法的害我们。”
“他们,更加不可饶恕!”
秦文远听着薛仁贵的话,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北斗会也许在一开始建立时,初衷是好的……
当一个帝国腐烂不堪,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时,他们出现,推翻这个帝国,让一个全新的国家建立。
从而让百姓从痛苦中挣扎出来。
北斗会这一点上,真的不算差。
这也是北斗会,建立的初衷。
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北斗会做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后,它的势力越来越强之后,它就不再是之前那个北斗会了。
它不再为黎民百姓着想。
它心里想着的,只有它自己的利益。
为了达到它的利益,它根本不管任何的死活,根本不管种族和国家,就算让其他国家分割了中原大地也毫不在意。
这样的北斗会,已经完全坠入了魔道了。
所以,它该灭。
秦文远抬起头,半弦月高挂夜空。
一阵风吹来,有些冷意。
它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一早,估计就有其他诸国大军抵达了,本官就不和他们见面了。”
“仁贵,从明天开始,这里的担子,就需要你彻底撑起来了。”
薛仁贵连忙点头。
秦文远躺在马背上,看着满天星辰,忽然笑了起来“离开大唐后,我就会真正解封了,到那时我会无所顾忌,北斗会……你们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既然你们堕魔道了,那本官,就替天行道。”
返回大营后,秦文远便和薛仁贵分开了。
不过他没有返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去了一个最边缘的一个不显眼的营帐前。
此时营帐门口,站着一些侍卫。
随着秦文远靠近,这些侍卫顿时十分的警惕了起来。
秦文远笑了笑,说道“怕什么,都到了这里了,本官若是想对付你们,随便一声令下,所以将你们砍成肉泥。”
“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是命不由己了,既然如此,何不轻松一点?”
“反正你们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在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担忧焦虑,就真的有些傻了。”
“这些侍卫听着秦文远的话,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但对秦文远的警惕,仍是没有减少多少。”
“好了,让秦文远进来吧,秦文远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已经命不由己了,若是他真的想对付我们,我们在路上就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现在他不想杀我,不必防着他,也防不住。”
这时,一道声音从营帐内传出。
这些侍卫闻言,这才收起了武器,让开了路。
秦文远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和这些侍卫讲道理,直接进入了营帐内。
这个营帐不算大,比起自己的营帐小了能有一圈。
但一个人住,也不算小了。
此时,书案后,正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翻看着兵书,倒真的有一些随军出战的样子。
秦文远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了下去,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是回事的。”
天玑放下兵书,一脸平静道“只是一点小兴趣。”
虽然这么说,可秦文远怎么会信。
他笑着说道“看你那般专注,本官选择你,还是为大唐带了一个极其擅长战斗的隐藏战将呢?”
天玑呵笑了一声“你敢让我领兵?你就不怕我领兵后,把那些兵马都给送死去?或者干脆转身对付你?”
“还真的有些担心。”
秦文远面色不变,笑吟吟道“你做出任何事,本官都不意外。”
“毕竟你现在是处于夹缝里生存的,北斗会容不下你,朝廷对你也不是太有善意,你现在是因为我们两方争霸,所以还能安然活着。”
“可一旦我们有一方胜算一定,可能下一步就是解决你了,故此你既想着让我们两败俱伤,可也不想我们谁完全占据完胜的优势。”
“所以这种情况下的你,现在帮我,忽然间调转枪头对付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文远和天玑都是聪明人,都是这个时代智商站在顶点的人。
所以完全不用藏着掖着。
将一切摆在明面上,才是聪明的表现。
若是明知道对方知道,还藏着掖着,那就真的未免有些过于可笑了。
天玑听到秦文远的话,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彼此都知道的事,被秦文远挑明了,他也不在意。
她看向秦文远,说道“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的吧?”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