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惜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直至今日才发现!</p>
花芷没能拦住,一手按住他的手一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还活着,活着便一切皆有可能,别着急。”</p>
顾晏惜转过身去在阿芷面前蹲下来,一声不吭。</p>
花芷也知此事是自己理亏,可晏惜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她不想拿这些事再去让他烦心,而且确实也是有好转的,这几日她用了些复健的方法,事实证明是有用的,她原本都准备今日和于老说下这个情况,却没想晏惜眼这般利,在这当口发现了。</p>
她乖乖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给自己争取,“我不要进宫。”</p>
顾晏惜脚步一顿,她一见有戏立刻又细声细气的得寸进尺,“我想住在这里。”</p>
顾晏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无法拒绝阿芷提出的任何要求,更何况阿芷对家有多眷恋他再清楚不过,千辛万苦的终于回来了,她如何想走。</p>
“后院我不方便去,我让人在前院收拾个院子出来给你先住着。”</p>
花芷凑过去用力亲了男人脸颊一口,用行动来表达她此时的欢喜之情,正好出来的花柏林立刻捂住眼睛转过去,长姐可真是胆大,不愧是长姐!</p>
恰好这时花芷也看到他了,“柏林,过来。”</p>
“母亲他们过来肯定带了婢女下人,让她们去收拾就行了。”解释了一句,花芷就打发了柏林去传话,她也没觉得被男人背着有碍形象,在自家人面前她不是太在乎那个。</p>
顾晏惜还能说什么,将人送到干净地方坐了便匆匆离开亲自去请于老,派人观望许久的朱氏这时才走了过来坐到女儿身边,摸着她瘦削的脸软声软调的道:“怎么就没有一次不受伤的呢?”</p>
“谁让你女儿弱呢?他们净挑软柿子欺负。”花芷靠着廊柱笑得没皮没脸,朱氏突然想起之前的许多年女儿从不曾用这种姿态和自己说过话,她一直都是安静的,规矩的,礼仪姿态从不出错,却也无法让人亲近。</p>
便是那时说起她和沈家的婚事她也只是笑不露齿的说一句听父母安排,以至后来芷儿当家后她久久都不能相信这真是她的女儿,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忍性才能满身才华尽皆隐藏,而芷儿真的做到了滴水不露。</p>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冲动的问出了口,“以前,你开心吗?”</p>
花芷挑眉,坐正了身子坐得离母亲近了些,“当然开心,上边有祖父撑起一片天,中间有父亲叔伯挡住外边的风雨,今后还有被教育得很好的兄弟来接替,我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精米细面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有偌大一个藏书楼供我徜徉,闲时和祖父手谈一局,喝喝茶说说话,那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便是后来定下婚事对象也是父亲的学生,若是平稳,这将是一个大家千金最平安顺遂的一生,我岂会不高兴。”</p>
朱氏神情复杂,她从不知女儿之前的生活这般丰富,“那现在呢?”</p>
花芷看着不远处忙碌的下人轻轻笑了笑,“如释重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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