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鲊<spa> 这是皖南的一个小火车站。
此时此刻,一支队伍正在冒雨前进。
“前面的铁路被毁了,连长,我的建议是下车,徒步行军。”一名军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身旁的战友说道。
暴雨如注。
“下火车。”连长抬头看了一眼倾盆的大雨,“火车是好,但是,两只脚离地,总感觉不安稳。”
很快,这支小部队下了火车,冒着倾盆大雨徒步行军。
“同志们,跑起来,让身体暖和起来。”指导员扯着嗓子喊道,不过,他的声音很快被漂泊大雨淹没了。
“什么人?”
尖刀班看到前面有人影闪烁,立刻出声喝问。
“警戒!”连长赶紧喊道。
“别开枪,都是中国人!”
这是一对伤兵,刚才前线退下来,他们乘坐的运送伤兵的列车遭遇了日军轰炸,大部分伤兵殉国,侥幸生还的伤兵互相搀扶着,冒雨行进。
连长、指导员和战士们看着这伙伤兵。
这些缺肢断腿、皮开肉绽、甚至仅用毛巾临时堵住外露肠子的伤兵们忍着伤痛的煎熬和饥渴的折磨而艰难前行。
因得不到及时救治,伤员们的伤口开始溃烂和恶化,队伍中散发出阵阵血腥和恶臭。
伤兵队伍一片混乱,绝望的咒骂声、哀叹声此起彼伏,还有因为伤势疼得惨叫声。
还有行动不便的伤兵正在暴雨下的泥水中艰辛的匍匐前进。
“白狗子!”一名士兵咬了咬牙,骂道。
“给老子闭嘴。”连长低声骂道。
指导员胳膊肘碰了碰连长。
连长咬咬牙,嘴巴里嘟囔了一句,咆哮着,“去帮忙。”
“木恒,方木恒!”指导员则是喊了一嗓子。
“来了。”方木恒从风雨中跑来,他一挥手,几名战地工作团的同志冲了上来。
狂风暴雨中,他们站在道路两边。
士兵们搀扶着伤兵,帮助他们找了能勉强遮风挡雨的地方。
方木恒领唱,只有四个人的战地工作团为这些伤兵慰问演出。
暴雨倾泻,大风起。
歌声悲壮!
“每一个人都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们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
“进!”
刚才还处于绝望的伤兵被歌声感染,被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友军的热情所感染,他们跟着发出咆哮声,一起嘶吼!
能鼓掌的伤兵,卖力的鼓掌。
没有右臂的,在战友的搀扶下,举起左手向雨中的歌唱者敬礼。
喝了几口热水,伤病们的气色好了一些。
“兄弟们,你们是哪部分的?”
“你们是哪部分的?”指导员喊道。
“老子是川军四十一军的!”一个声音骄傲的喊道。
“川军!我知道,你们四十一军都是好样的!特别是师,你们在藤县打得好啊,王师长殉国,好样的!”指导员高声说道。
“老子就是师的!”那个声音用更大的声音骄傲的喊道。
指导员看过去,这是一个没有了右臂,左腿也没了,拄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简易拐杖的伤病。
“好样的!师好样的!都是英雄!”方木恒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竖起大拇指。
在指导员的注视下强撑着站起来的伤病,听了这话,嚎啕大哭,“师长,师长,师长啊!”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喊道,“你还没说你们是哪部分的呢。”
“我们是新四军。”连长和指导员走过来,风雨中大声喊道。
“新四军?没听过。”
“你们是啥子队伍?”
“我们是红党领导的新四军,是抗日的队伍!”方木恒喊道。
“红fei?!”伤兵中发出惊呼声。
有人开始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些刚刚帮助过他们的‘友军’。
“怕莫子哦。”有人喊道,“都是中国人!”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或许是因为刚才新四军战士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帮助,伤兵中发出一阵笑声,“老子才不怕他们呢。”
有些伤兵还好奇的打量这支红党的军队,他们穿着灰色的军装,军帽上有国府的徽章,不过,臂章很特别,他们没有见过。
“连长,指导员,已经联系了车站附近的人,他们会来帮忙收拢这些伤兵。”一名战士跑过来汇报。
“去,将情况告知方队长。”指导员说道。
“你怎么不上去说两句?”连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新搭档。
“方木恒讲的很好,他现在说话最合适。”指导员说道,方木恒的战地工作队刚才的演唱很成功,方木恒已经在伤兵那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现在说话最合适。
“川军兄弟们,我们要继续行军,不过,大家放心,已经帮你们联系了车站方面,很快便会有人来帮助大家。”方木恒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喊道。
“你们要去哪里?”
“东进!”方木恒举起右臂,指向东方,“到鬼子的占领区去!到敌后去!”
“那边已经被鬼子占领了。”
“所以,我们才要过去!用我们的枪,用我们的热血和生命告诉沦陷区的百姓,我们来了!”
伤兵震惊不已。
方木恒看着伤兵,他猛烈的挥动右拳,“抗战必胜!”
“抗战必胜!”
“抗战必胜!”
两支队伍的嘶吼声,很快汇聚成一片。
这嘶吼声,撕碎了狂风暴雨,冲破了风雨,激荡在每一个人的胸膛!
(防盗版测试中,大家一个小时后刷新一下,也可以明天白天再看,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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