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矿监越听心中越不安,脸色煞白的呵斥到
“本官何时让你本官都不认识你!休要胡说!”
“唉?大人这是做什么?”
江夏一脸诧异,他煞有介事的说
“难道不是大人前些时日与小生密探,定下除贼之策吗?
大人来凤山街这几年,从不和如意坊人接触,洁身自好,视之为贼的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大人又一心报国,不忍见国家财产,被恶人霸占,便卧薪尝胆,侦查形势,再以妙计除贼。
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他见矿监的脸色越发惊惶,心里暗笑,又一本正经的指了指那几个放在矿监院中的箱子,慢条斯理的说
“那便是缴来的贼赃,如今都送到大人院中。
这一路上,凤山街的百姓看的清清楚楚,大人不妨如实上报,有小生这人证,又有那些钱财物证,是大功一件呢。”
“住口!住口!滚出去!”
矿监这会心里乱糟糟的。
他对江夏已是双眼含怒,恨不得亲手握着大棒,把这个灾星乱棍打出去,以此来证明自己清白。
如意坊那是什么等级的豪商?
岂是他一个小小矿监敢去撩拨的?
自己可还有老婆孩子呢,老家还有一家人呢,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破家灭门,就在眼前了。
“无人会信你乱说!你赶紧滚!”
矿监大骂了一句,江夏也不在意,他收起纸扇,慢悠悠的说
“旁人信不信无所谓,大人信不信亦无所谓,只要如意坊的刘坊主,和那个草菅人命的蠢货刘宝信了就行。
大人觉得,那两人听说此事,信是不信啊?”
“你,你!”
矿监伸着手,指着江夏,面色煞白,手指颤抖,打理的极好的胡须都在抖动,显然是急火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两人信不信?
不重要的。
凤山街七名管事和如意坊的五六十人惨死,算是一巴掌抽在如日中天的如意坊脸上,这事必须有个交代。
事情的真假,到这一步,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流言传开,如意坊为了维持住声威名望,矿监一家人,必死无疑。
更何况,小小凤山街里出了这么大事,他这个矿监有监管之责,本就逃不开干系。
“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大人。”
江夏轻声说了句。
矿监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他有心找人把眼前这悍匪拿下,送入凤阳郡城上大刑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但自己麾下根本无人可用。
就一个走路都摇晃的老仆,又哪里是这个悍匪的对手?
脏水已泼到身上,真要闹起来,凤阳郡洪太守也不会为他一个微末小官,和如意坊斗上一场,死定了。
已是死定了。
但眼前这人既然敢来,还把话说的如此清楚,肯定是早有计划,也是有所图谋。
矿监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夏,转身便走入屋中,江夏也呵呵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房门在下一刻关上。
“大人放心,我也是迫不得己,才出此下策。”
江夏坐在房中椅子上,很坦然的说
“只要大人帮我一帮,定不会让大人去死的,一家老小也能保全,就算事情不妙,走到最坏地步。
那七八个箱子里的财货,足够大人带着家人远去他乡,富贵一生。”
矿监阴沉着脸,不说话。
今日是天降横祸。
他现在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七个管事死了,狗腿子也死了,凤山街无人管理,乱的很,这会就该大人这个矿监出面,稳定一下局势。”
江夏站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矿监倒了一杯。
他说
“大人乃是朝廷官员,维持秩序,本就是大人应做之事,我麾下也有可用之人,能助大人安定民生。
大人都不需说话,只需出面即可。”
“瞒不住的。”
矿监低下头,抱着脸,绝望的说
“这么大的事,瞒不住的,如意坊若遣人过来,你又有几人能挡住?”
“我知道瞒不住,能拖一天是一天。”
江夏说
“解局之策我也有,他们敢来,打退就是了。
反正是必死之局,大人不妨信我一信,就算天塌下来,第一个也是砸在我身上的。
你看,大人,除非你手眼通天,身后背景不惧如意坊报复,否则,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便要互帮互助,死中求活。
我对如意坊了解不多,便想问一问大人,他们的底细,大人是官面人,知道的秘辛,肯定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更多。
这要打仗,若是不了解敌人,那就是取死之道,所以,大人莫要急,把你知道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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