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桃夭开口,朱卓伟又一脸内疚地道,“都是我对不住你,才会让你做出那种选择的。小妹,如果日后你过不下去了,尽管来寻我……”
桃夭“……”
这人怎么就不想她点好?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没有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资格?
退一步讲,她就算过不下去了,她手上握着元辰的令牌,要钱有钱,要房有房,有人有人,为什么要去寻他?
再说他都已经娶了妻了,难道还能照顾她?总不会,他还打着纳她为妾的主意,或者收她当外室?
呵……男人……
桃夭阴下脸,冰冷的拒绝“我认为上次,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
“小妹,上次是我不好,误解了你……”朱卓伟着急的想要解释。
“够了。”桃夭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可是花园子门口,声音再大点都能传进去。虽然她行得正,坐得端,但她也不愿意与一些无谓人多加纠缠,耽搁她照顾元辰的时间。至于他们怎么想她,随便了,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没什么对不对的,”她无所谓地道“你我本来就不熟,更别提有什么情义,往后就当作不相识好了。”
“可是……”朱卓伟还想说,桃夭根本就没听的意思了,转身就朝着半月门走了过去。朱卓伟伸手想经拽他,被她身边的玄丽一脚踹出去四五步远,“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朱卓伟爬起来,玄丽喝道“来人,保护夫人!”
空空荡荡的园子门口,瞬间出现了四个黑衣人,个个身上透着着的寒意,都让爬在地上的朱卓伟打心底觉着畏惧。他敢确定,这些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要不然也不会人人如同开了锋的刀刃一般。
桃夭也不在意朱卓伟伤没伤到,看到那侍卫后又会有什么反应,抱着汤盅转身就快步进了半月门。待桃夭和玄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园子里的花廊之后,四个侍卫中像是领头的那个才道“拖出去。”
听到这三个字,朱卓伟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他之所以被派到这里,是来保护住在花园子里贵客贾公子的。桃夭不管是贾公子的长辈,还是他的外室,她能跟着贾公子住进这个花园子里成为总兵的坐上宾,那就与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
所以,花园子不是他能进入的地方,桃夭也不是他再能招惹得起的人;至于他刚刚问她的那些话,那更是空洞得让人好笑了。
“我……”他想要辩解,只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和同僚飞快地跑过来,捂嘴的捂嘴,架胳膊的架胳膊,抬腿的抬腿,一个个都拿出了对付强敌的力气,差点没把他的胳膊腿给掰断了。
他们飞快的抬起朱卓伟,抄了条最近的路,直接将他拖到倒座,才发现半月门前的那四个黑衣侍卫已经消失不见了。
哪怕这样,总兵府的兵卒们也不敢大意,他们不知道那些侍卫藏在了何处,只感觉到背后盯着他们的冰冷眼神依旧还在,仿佛他们只要一个动作不妥,他们就会如同纸人般,被人毫不留情的碎尸万段。
死捂着朱卓伟嘴的小兵问“现在怎么办?”真把人丢出去?
副长卫抹了把汗,狠瞪了朱卓伟一眼“拖去给总兵发落。”
之前是他傻,真认为朱卓伟与那丹夫人是交情不浅的旧识,还想着等朱卓伟搭上了丹夫人的势后,瞧着他大开方便之门的份上,让他也沾点光。结果这朱卓伟倒好,见着丹夫人说的那叫什么话,句句都瞧人不上,扎人心窝,连他都快听不下去了,也活该招了丹夫人的厌恶。
没一会儿,总兵因朱卓伟的事专程跑来向桃夭道歉,桃夭没见他,也没说要如何发落朱卓伟。总兵求不到一句命令,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朱卓伟打了五十军棍,贬到下面去做了一个守城的小兵。
桃夭听玄丽说了后,摇了摇头“往后不必再告诉我。”
就如她自己之前说的,她会当他是不认识的人。
第二天一早,桃夭起床时,窗外还在下着小冰雹子,打得门窗噼里啪啦声响不断。屋内虽将门窗都关严实了,好几个火盆里烧着上好的炭,却仍旧有着南方特有的阴冷。
江宁城的冬天,不像玄城那样气温低得厉害,寒风亦也不凛冽,可那种冷却是从脚底板直接往上直接钻到了骨子里。
桃夭在被窝里赖了足足了大半个时辰,瞧着元辰动了,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你起来做什么,你需要休养。”
元辰由着她压在自己身上“毒已经解了,下床活动会好得更快。”
桃夭低声骂了一句“别以我不知道,你是好一点就想去抓神鹰盟的人。我告诉你,那本就是小二的活,让他自己做抓,你就给我在屋里老实躺着,要不然……哼……信不信我再给你寻些事来做?”
“比如向人诉苦?”元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桃夭正要撑身起来,一下没撑住,下巴直接磕在他的胸口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五说巴刀……”
那是朱卓伟想当然的事,与她有什么有关系,她跟朱卓伟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磕痛了吗?”元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的。
桃夭装成凶狠的模样,瞪回去“反了你了。”
下巴,可真疼。
他的胸口是铁打的吗?
“老实在屋里呆着,我给你做冬笋牛肉包吃。”桃夭又拍了他一下,这才真正起了床。
才出房门,吩咐厨房准备做包子,玄丽就过来悄声说,柳大姐一大早就来了,说是有事要见她,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不见。”桃夭进了厨房,自己拿起大木盆,开始和面。
玄丽出去送柳大姐走,回来时手上却拿了个巴掌大的黑色的小匣子,桃夭正搅着冬笋牛肉泥的的手没停,抬头瞥了一眼,不满的皱眉“什么东西?”
玄丽道“那柳大姑娘说,这是您留下的东西。”
她的东西?
桃夭又扫了眼匣子,神色淡淡的。
她在柳家的时候,住的是柴房,身上穿的都是婆子不要的旧衣,更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哪来的属于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