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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突厥步步逼近,作为战争前沿的大同城一片忙碌。上万名从甘州各地前来青壮和工匠利用简易的马车,把弱水河中的滚木、木排上的礌石和粮食运入大同城。大同城附近的百姓纷纷赶来帮助,把滚木、礌石搬上城墙。
大同城南城城门,一队由数百架平板马车组成的运粮车,把一袋袋军粮运入城中。
张须陀正好带队在城门口巡视,他连忙命士兵让出道路,使粮车入城。
甘州刺史刘权飞马上前,行礼道“卑职参见张司马。”
刘权虽然是个文官,可他以前是名大将,知道大军作战之时,将士们最需要什么物质,所以便亲自担起了后勤重任,不断在张掖和大同城之间来回。
张须陀还礼笑道“刘刺史,这次又给大同城运了多少粮食?”
“杨民曹说大同城要备战,让我们送来二十万石粮食,足够大同城军民一年之用,也幸好有弱水河,不然真完全不了这个任务。”刘权故作埋怨的笑着说道“他‘老人家’说得容易,我可是把双腿都跑细了,张司马可以好好补偿我。”
张须陀爽朗一笑“不知刘刺史要什么补偿?”
大隋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素来霸道、血腥,你不惹我,我也乐呵呵的不惹你,要是你来犯边,那你就做好迎接报复的准备。所以隋军的一惯风格是先稳一稳,然后再以凶残百倍的手段报复异族,以前最艰难时期尚且如此,如今更是毫无顾虑。
而这些从张掖县运来的粮食,不但是守城军民的口粮,还是隋军反击时的军粮,只要大军坚持到突厥退兵,隋军便会择机出击。
至于失败、失守什么的,大同城军民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
“我不要什么物资上的补偿。”刘权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须陀,“我已经很久没打仗了,张司马能不能让我也来守城?”
张须陀也是武将,十分理解这名‘被迫从政’的刺史的心情,笑着问道“若是刘刺史也上战场了,甘州政务怎么办?”
刘权苦笑道“甘州以前乱如一团乱麻,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可是高公当了凉洲长史以后,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梳理,各州政务变得条理分明、井井有条,我这个甘州刺史也当得轻松清闲之极,做什么事都不用伤脑子,甚至什么事都不用做,短短几个月,都胖了近十斤。而且总管府那帮文官个个了得,和他们一比,我都觉得我是一个废物。与其闲着当大肥猪,倒不如拾起老本行,继续带兵打仗好了。”
张须陀哈哈大笑“只要刘刺史把政务安排好,那我张须陀也没反对的理由。”
“多谢多谢!”刘权大喜过望,他也顾不得和张须陀说话了,调转马头便向运粮车队狂奔而去,迫不及待的去找副官交待任务,同时吩咐亲兵回张掖取来他的武器、铠甲。
当运粮队伍尽皆穿过城门,又有大队平板马车缓缓驶上,平板车上有很多木料,这是在城外打造好的投石车零部件,由于高大的投石车进不了城门洞,所以通通运到城墙上组装。
大同城北城墙原本部署了二十架投石车,但需要防御的城墙比较长,这二十架明显不够,所以张须陀加到五十架;为了防止万一,他还准备在南城城墙也部署三十架,一旦北城、瓮城失守,大军便会退到南城城墙作战。
张须陀立马在一片空地上,注视着缓缓入城的车队,发现这些工匠和前来帮忙的百姓年轻力壮,裸露在外的上身肌肉发达,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一群采石匠从他身边有说有笑走过,他们灰扑扑的腱子肉鼓鼓胀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