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他们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一是只要杨集死了,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但遗憾的是这也是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因整个凉州各个重地城池,每隔一条长街就能看到往来巡逻的军队,别说是要对付杨集了,就算是地方豪强想要处于以往遗留下来的见得人的事情都难。
二是在杨集还没有找到他们的时候提前离开,可惜的是以前或许可以,但如今不用杨集刻意去安排,凉州法曹和各个城池的百姓都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些往日被地方豪强迫害的百姓不用官府叮嘱,都会以仇视的眼光盯着这些地方豪强,只要他们敢有什么动作,这些百姓都会向遍布各州县的法曹官员举报。
三是想尽一切办法将杨集调离凉州,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只因先帝杨坚和新君杨广皆是看重杨集脑海中的奇思妙想,皆是要以凉州为各种新政的试验田,只要皇帝不倒、政策不变,那么杨集将会继续祸害凉州豪强们。
时至今日,随着官府公信力的加强、百姓对官府的信任度也在加强,他们为了讨要公道,几乎每天都有百姓跑到张掖“上访”,这也使法曹所在的官署成了凉州最繁忙的官署,门槛都快被百姓代表踏烂了,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民怨积压已久,在官府的怂恿之下,他们所爆发出来的“火力”让萧瑀深感责任重大,而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积压许多的案件得到解决,大量田产、地契、钱粮被分到百姓和苦主手中的时候,凉州州牧杨集的名声也在与日俱增、日益暴涨。
不错,正是暴涨。
这种暴涨的名声、声望,既不是杨集打败突厥数十万大军、也不是斩杀步迦可汗换来的,而是实实在在为百姓办实事,得到百姓真心拥戴。
而作为最直接的执法者,萧瑀虽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是每当看到百姓代表笑容可掬的离开,心中便涌出浓浓的幸福感、责任感、使命感。
如今凉州的情况,让萧瑀不由得想到了周武帝宇文邕改制,当时他还是婴孩,且又生在南方,对于宇文邕改制之事,多数是听说而来,只不过他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身为凉州的执行者,他不只一次研究过那场声势浩大、动摇北周国基的改制。
当他拿北周改制与凉州的‘依法治民’相比,感觉两者有点像,但却又不是,他觉得杨集现在所事情,是周武帝改制的“加强版本”。
毕竟周武帝改制到后来基本失去了秩序、失去了控制,而如今的凉州则不同,原因是杨集的一切做法并且凭空设想,而是在律法的框架之内行事,一切以大隋的律法为准绳,若是百姓明敢诬告某个人,也要承担相当的律法责任。所以杨集的做法在最大限度上发挥百姓力量的同时,又不至于让社会秩序失去控制。
这也是刚正不阿的萧瑀得以在凉州混得如鱼得水的原因所在,他觉得自己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萧瑀说的张定煌,令杨集忽然想起了一事,张定煌的妻子张索氏去年在反腐最厉害的时候,准备走夫人路线,企图将他们的女儿拜在萧颖门下、亦或是王府门下,只是萧颖警觉的推辞了,当时杨集听萧颖说到此事时,便觉得长期担任瓜州长史的张定煌有问题,只不过后来杨坚病重,来不及处理追究此事,如今再萧瑀一说,便觉得那家伙和他的张氏、岳家索氏问题不小。
杨集想了想,又问道“敦煌六大家族难道就没有什么动静?”
萧瑀摇了摇头“六大家族安分得很,未见他们有何动作。”
“是了!”杨集微微一笑“当初他们可是被我和麦铁杖讹诈了六层田产、奴隶,自然不敢有所作为。”
杨集又处理了一些公务,又问了军事上的部署,这才离开府衙,便打道回府。
乘马离开府衙,绕过了地标假山,杨集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扭头问道“天门凉州分堂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瓜州?”
“回公子,分堂的人是以行商的名义于敦煌立足,所以货物较多,若是不出意料,四天后将会到达张掖!”
回答杨集的人是死士副首领姜元辰,姜元辰四十余岁,同时也是天门凉州分堂的堂主。这货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给人一副不苟谈笑的模样,杨集不说话他绝开口,杨集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绝对不会挟杂一点他的猜测或分析,是一个三脚蹬不出个屁来的人物。
杨集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性格使然,直到在删丹军马场附近,偶然看到他和其他几名侍卫在指点马匹,他那滔滔不绝的样子绝对是一个话唠。杨集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父亲杨爽在世之时不喜欢手下聒噪,也不喜欢手下向他提出任何建议,姜元辰以为他们父子是一个性格,所以不怎么说话。
杨集也懒得向他解释什么,作为一个死士副统领和情报收集人员,话少点并没有不好,杨集虽非独断专行的人,却也不喜欢身边有个有事没事的就冲他唠叼的话匣子。
“四天之后?”杨集吁了一口气,他本想让天门凉州分堂入驻敦煌后,将六大家族也拖入瓜州长史张定煌案件中,看来是赶不上了。
“是!”姜元辰应了一声。
杨集沉吟半晌,便向他吩咐道“另外安排一些入驻瓜州,努力收集六大家族的情报,看他们有没有与张定煌利益关系!”
姜元辰简洁地回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