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颎召开议事堂大会之时,杨广也在晋阳宫一座偏殿之内接见了廉政司的萧瑀、杨恭仁。
杨广向两人大致说明一下幽州的情况,然后向萧瑀说道:“时文,你之前是凉州州牧府法曹;凉州吏治得以清平,你功不可没,想来你对地方官员贪墨手段知之甚详,也知道如何去破获,甚至还知道哪样的人符合百姓之所需。”
“如今的幽州州府官员已让卫王杀得一空,而你入朝为官的时日也不短了,你对于幽州州长史、州司马,可有推荐人选?”
“圣人,用卫王的话来说,官场是一个异常惨烈、血雨腥风、波诡云谲的地方,同时也是一面异常鲜明的镜子,既能照出妖孽,也能彰显出铁骨铮铮的忠勇之士。软弱者、心志不坚者往往会中途变节,而您说的高士开、王世师、魏显宗无疑便是这一类。但是真正的勐士斗士,却敢直面惨澹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的勐士,将更奋然而前行。故而臣以为选官之要,一在清廉自守、敢做敢为;二在知晓民生民情、能力出众。”萧瑀做了开场白,向杨广拱手一礼,接着说道:“圣人,非是臣鸡蛋里挑骨头、非是臣愤世嫉俗,而是朝中高官要员虽然有能力、有才智,然多数人已经失去初心、失去敢做敢为的魄力,他们现在无论是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给政敌留余地。这一留,也表明他们不可能公平公正、不可能依法治吏。”
说着,萧瑀又补充了一句:“今之诸相、诸尚书,都是如此。吾兄玚亦不例外。”
“言之有理!”杨广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认为谁能当幽州州长史、州司马?”
萧瑀拱了拱手,当仁不让的说道:“圣人,臣觉得臣可以当幽州州长史!”
杨恭仁听了此话,脸色就是一黑;他做梦也想不到萧瑀这么不要脸,竟然抓住机会,来了一个毛遂自荐。
“说说你的理由!”杨广听到小舅子这么一说,却是来了兴致;萧瑀这口吻、这气势与杨集、阴世师、独孤盛、尧君素等人如出一辙,不过他们“狂妄”虽然是“狂妄”了一点,然而他们是忠心耿耿、刚正不阿,从来不说空话大话、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理由主要有三大点。”萧瑀说道:“首先是古往今来的多数官员为了经营人脉、结交权贵,故而挥霍无度,当他们贫困潦倒之后则掠民、掠军,贪污索贿;如若民间怨声载道,则纵兵为匪,劫掠过往商旅。臣一不差钱、二不差人脉,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前程之蠢事!”
“其次、臣是外戚,臣没有去威胁别人,别人已是庆幸不已;哪敢威胁臣啊?”
“第三、臣敢打敢拼不要命,别得不敢保证,但是最起码,臣能守住卫王打下的幽州官场,不至于令其再生变故。”
说到这里,萧瑀一礼及地,神情肃然的说道:“圣人,正是基于这个三个原因,所以臣认为自己适当幽州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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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任命你为幽州长史!”杨广说了自己的决定,又深深的看了萧瑀一眼,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臣绝对说到做到,请圣人放心!”萧瑀心中没有丝毫当大官的欣喜,有的,只是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嗯!”杨广目光看向杨恭仁,沉声说道:“恭仁,时文离职以后,你就是廉政司郎中了。”
“多谢圣人!”杨恭仁肃然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