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准备迎战!”
“列队,准备迎战!”
乙豹所率之军亦是高句丽精锐之师,随着各支军队的主将把命令一一贯彻下去;士兵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他们迅速排成密集阵型,长枪兵依平时之演练那般上前,他们手中的长矛如同一片绵密的死亡丛林伸向前方。
视野看向前方,高句丽军杂乱的脚步、号令声被闷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所取代,大地在颤抖,马蹄声仿佛巨大密集的鼓槌不断叩击在大地之上。在两军越来越近之间,比马蹄还要急促的弓弦声响起。
弩箭越空,漫天箭羽如飞蝗一样跃阵袭来,前方的长矛兵纷纷中箭倒下,发出了凄惨的惨号。
顷刻之间,便有数以千计的士兵中箭摔倒,混乱的波动扩大开来,高句丽左右两侧的长矛手瞬间崩溃!
“刀盾兵举盾上前!”各军阵主将见长矛兵这么快就完了,纷纷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然则高句丽军先是被骤然袭击弄得惊恐交集,接着又仓促组建阵形,如今一波箭雨又令长矛手损失殆尽,主将们这时的一句“刀盾兵举盾上前”,休想说是高句丽精兵了,就算是换成凉州军、骁果军也反应不过来,此时之令,只会让混乱波及范围更大。
隋军左右两军各有五支队伍射箭为主的弓骑兵、五支轻骑兵,就在高句丽军阵大乱之时,与弓骑兵齐头并进轻骑兵铺天盖地的突入军队之中,他们手中的战刀锐不可当,刀刃挥过,便会血光四溅,敌军士兵要么被当头来的刀刃噼掉头颅、要么被斩下手臂。
前方狼奔豕突的高句丽军士兵很快就在浩浩荡荡的洪流之下,被无情的铁蹄碾成了齑粉。但杀掉一批又有一批冲上,高句丽军士兵仿佛层出不穷似的,他们在左右两边与勐攻而上的轻骑兵浴血奋战,死尸层层叠叠。
感受着扑面而来磅礴气势、滔滔杀意,别说普通的兵卒了,就算是主帅乙豹心中都有些感到绝望了。步卒在平时面对近乎无穷无尽的骑兵之时,单是对方那股狂暴和勐烈的的冲击力都能将步卒阵型给撞烂了,此刻他们不但被杀得猝不及防,而且连阵容都不完整,又如何是敌军的对手?然而他们却不能退,哪怕是退一步,只会败亡得更快、更惨。
虽说他也有三千名装备精良的铁骑,可是他们是中军,此时被步卒方阵团团包在中间,根本就不能让他们冲击;否则的话,步卒就会“两面受敌”。
“不要慌!”乙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的大吼道:“隋军都是轻骑兵,只要我们自己的军阵不乱,他们就拿我们没辙,骑兵准备弓箭,与敌对射!”
在战斗之中,双方之间骑兵的一箭之地倏然而至,眼看着对方便要破了军军,乙豹高高举起的长枪狠狠地挥落:“放箭!”
乌云般的箭雨腾空而起,在升到天上最顶端的时候,开始向下攒落,但三千支箭毕竟是分散向左右两边,再加上有箭失又落到己方的军阵之中。
箭雨疯了般奚族战士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而袍泽的死亡并没有让这些奚族战士感到悲伤,他们见惯了生死、漠然的接受着这一切,纷纷在各军主将的率领继续向前突进,如同风卷残云般将一片片的高句丽步卒吞没。
于仲文的弓骑兵并没有参与白刃战,他们只的一部分绕着乙豹的阵型奔腾,不时冲进射程之内朝着顽强抵抗的高句丽步兵身箭,助袍泽一把。
另一部则是专门盯着高句丽的骑兵,他们如同狡诈的恶狼,贪婪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不断用箭失消耗着猎物,极有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精疲力尽”、“消灭殆尽”。
乙豹看出了隋军主将的打算,他们不愿意在这里过度损失兵马,虽然这给了他们一丝喘息余地,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来是对方从左右两侧攻击,若是投入的兵力过多,容易造成误杀误伤,可如此一来,两侧却能放心大胆的往前突击,将自己的军队斩为无数段。
二来是在隋军拼命穿凿下、杀戮下,他的士兵拖得越久,所承受的压力越大,时间久了,恐怕不用敌军穿透,自己就先行崩溃了。
稍微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他厉声下令道:“将辎重统统给我烧掉。”
这次率军北上,乙豹不但携带了一些攻城器械、火油,而且为了防止眼前这一幕的出现,于中途部署了许多斥候,若是将攻城器械烧毁,斥候定然能够将此间战事,层层传回磨米城。
“遵命!”亲卫们虽然不解,但也此时也没人多问,他们迅速撤向后军,将护卫辎重物资的士兵驱散一空,然后找了一些火油浇在投石车之上,放火引燃;不到数十吸时间,火焰和浓烟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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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快看,高句军自己烧了辎重物资,他们是在干什么?莫非是打算烧物撤离不成?”山岗之上,于仲文的亲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高句丽士兵动向,亲兵统领向于仲文一礼,大声禀报道。
于仲文目光从战场之上移向敌军后军,他看了看滚滚升起的浓烟、又看了看更远的南方,不禁冷哼一声道:“他们是用浓烟和火焰当做求援讯号,若是巡哨斥候和磨米城守军看到这些浓烟,就会前来支援,到时候,我我军便要腹背受敌了。但是他们想多了。”
说了乙豹的用心所在,于仲文冷笑一声,目光又看了看乱作一团的战场,大声下令道:“传我命令,让我军发动全面的攻势,务必用最短的时间歼灭此军。”
“遵命!”亲兵统领应了一声,策马走向旗号兵的队伍,向他们传达主将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