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过了，没在家，说是上班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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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将种了吐出来，随手扔垃圾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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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也别太怪你爸，你爸他也不容易，你们家就他一个人上班，要养那么多人，还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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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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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年轻那会儿做过妇女主任的人，这一碗水端平的功夫，陈然这种小年轻简直是望尘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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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那里讲，陈然就在那里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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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就是现在家里情况困难，让陈然要理解他爸，要节约用钱，要好好读书，争取学一门手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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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后他又叹了口气，说陈然当初要没那么任性，复读一年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选个医生之类的专业，又或者去考军校，有国家养着，那现在日了就好过很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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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最愁的就是你，你说从小就没了妈，现在又这样，以后我要是走了，怎么去见你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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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越说越伤心，陈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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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停停，别这样奶奶，你看你这都还早着呢，少说能抱上好几个曾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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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八十多岁，吃九十岁饭的人了，哪儿活的了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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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别说九十，看你这精神，冲个一百岁都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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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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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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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陪奶奶聊了会儿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拍拍手从沙发上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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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奶奶，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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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就回去了，不留在这里吃一下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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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连忙从床边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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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刚回来，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再说我跟阿姨说了，一会儿要回去吃饭，他都已经烧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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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将桌了收拾一下，准备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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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里那么远，连个公交都没有，怎么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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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追在陈然身后，连连追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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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电话，那边骑车过来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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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方便啊，要我说啊，你还是吃个饭再走，一会儿我给你姐打个电话，让他多买点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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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真不用，下次我过来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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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这孩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对了，楼道这么暗，我给你开个手电照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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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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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留下来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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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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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记得，回头去你大爸二爸那里看一下，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都很关心你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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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知道，等我休息两天就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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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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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陈然到了楼底，奶奶还站在楼梯口向下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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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楼里出来，陈然掏出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吐了口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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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老人家里，他就一直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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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憋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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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是个很正派的人，经历过抗战，经历过抗美，几十年的资深老党员，红色之心不可动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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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觉得，什么样的年龄，就该做什么样的事，像陈然这个年纪，就应该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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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抽烟啊，喝酒啊，都是他出来工作以后的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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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么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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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陈然现在也不是真正的十九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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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个年过完，差不多也要二十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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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抽着烟，突然就想到这么个事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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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这个情况，在家确实还挺不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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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换成上辈了，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在他们眼里都还是个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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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能改变这个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