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特别警察,安老先生,你家里应该有一幅画,那东西是妖物,会对你不利,还请配合我们把画拿出来。”
“什么妖怪。”
“你们是警察?怎么,有身份就能无缘无故抢东西了?就能抢人了?”
“不是,我们这有证据,它会害你的。”
“走,你们走不走?!”
有些年纪的老人怒目,抄起旁边放着的扫帚,就将几名身穿便衣的青年往出打,祝宏邈也在里面,他将那道人送到医院,就一口气地出了外勤,可现在却有苦说不出。
一来他们几个不敢对这老人动粗,二来,也生怕真的弄出大动静,反倒是把那个邪灵给惊走了,当下明明是有了点修为的修士,也都被个老人用扫帚扫地出门。
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狼狈。
祝宏邈道:“邪灵还在里面,咱们散开围着,防止它轻举妄动,拿出符来,一旦对面儿妖气有变,咱们直接冲进去。”
一时又有些恨得牙痒痒。
现在还没有到全民普及的阶段,他们修行了基础功法还得签署条约,保守秘密,尽可能不让这事情的影响扩大,以免这从普通社会阶段到全民义务修行社会的过渡阶段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拖慢整体进度。
祝宏邈揉了揉刚被老人一扫帚打到的地方,咧了下嘴,一摆手,道:
“散开。”
安旭阳把祝宏邈几人赶了出去。
气喘吁吁地把扫帚放下来。
转过头来的时候,见着了身穿红衣的妻子,老人下意识把扫帚往身后一藏,笑着解释道:“有几个小年轻进来,走错地方了。”
画中仙嗯了一声。
安旭阳走过去,牵着妻子的手,道:“走吧,去屋子里头。”
“儿子工作那么忙,都还抽出时间来把老屋子给打扫了一遍,就是要给过个热闹点儿的生日,咱两个在外头留着不合适,来,进去逗逗小荣荣。”
画中仙跟着他走进屋子。
这是个老房子了。
是安家老宅。
安旭阳还小的时候,就在这儿住着,住了大半辈子,后来才搬出去。
今儿个是他六十岁生日,他儿子安升明非要大办,好多老朋友们也都来了,还都带了点礼物,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至少也是一片心意,在院子里摆了几桌子的酒菜,安升明亲自掌勺。
安旭阳二儿子把那些亲朋好友送来的东西给列了个清单。
倒不是攀比什么,就是念着这一份情谊,可别忘了。
安旭阳换了一身稍显得严肃的立领衣服,画中仙也演化出了个老太太的障眼法,按着他老家的习惯,六十岁,七十岁,生日得要好好办一场,要有火盆,跨过去把不干净的东西烧掉,也要祭祀先人,等到八十岁,九十岁,就要过‘忘生日’,意思是年纪大了,年岁往上涨也不是个好事。
有时候到了一个岁数,人自己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忘了自己有多大,老人就能活得更长,更健康些,这也算是难得糊涂。
老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副古画,画卷本身就已经泛黄,画上红衣女子眉眼清丽,一点朱唇含笑。
安旭阳抚着这画卷,跟旁边妻子商量道:
“总是压着也不好。”
“要不然,今天把这画也挂出来?”
画中仙面色一红,瞪他一眼,道:
“今天儿子孙子都在,你把画挂出来,不是不给我面子么?”
安旭阳尴尬一笑,突又想起今天的几个警察,便又道:“也是,这画还是你拿着吧,好好藏着,藏隐蔽点,可不能给别人看了去。”
他直接将这画卷递给了画中仙,然后不复如当年那样有力的手掌在画中仙手掌上拍了拍,微笑道:“安旭阳这辈子不后悔娶你。”
画中仙道:“说这个做什么?”
安旭阳哈哈大笑,转过身来走出门去。
安升明上菜,自家做的,各种菜色简单,比不上饭店里的讲究,就是用料实在,量大味浓,众人一边大声谈笑,小辈们则是自己聊自己的,是所谓其乐融融。
祝宏邈蹲在外面,恶狠狠地啃了口鸡蛋灌饼。
他已经申请了行动组强者来援。
他们制不住那邪灵,软的谈不下来,也没法子硬来。
但是行动组自然有高手。
转过头来,他看到了一个没有预料到的身影。
“卫馆主?”
卫渊先前说,正统的神灵看不起幻术。
这话不假。
可他又不是神灵。
障眼法这手段还是很有用的。
只是恰了个法决,他就轻而易举地走进了屋子里,院子里老老少少,生生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了他,卫渊相信之前见到的画中仙是善良的,但是在古代那复仇的画皮向卧虎恳求一些时间,说她只希望能够给父母颐养天年,那时候的画皮也是真心实意的。
那个善良的富贵小姐,最终没能对抗了妖物的嗜血天性。
手中留下了上百人的性命。
画中仙呢?
卫渊走入院子里,安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有没用过的酒杯,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现在酒桌上已经吃得尽兴了,而尽兴之后,就是祭祀祖先,脚跨火盆,安旭阳屏住呼吸,跨了过去。
小孩子们不知所以,但觉得热闹,拍手笑着。
安升明抓出糖果来分给他们,叫这些孩子们说些漂亮话。
卫渊抬眼扫过这个院子,纷纷扰扰的热闹,老太太,亦或者说画中仙,怀里抱着那一副张浩口中已经被做了手脚的古画,露出来的一末红衣鲜艳地惊人。
卫渊想起画皮妖的教训。
轮到她跳火盆了。
安旭阳转过头和朋友们笑着聊天。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