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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衣领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攥住了,47号只觉自己脖子周围就像是上了一道钳制似的,每一口呼吸都不得不费上很大的力气——只是尽管他面色已经憋得通红、一张脸上肌肉浮凸,身后人的力道仍然不轻不重地,始终维持在一个还不能算是“武力攻击”的程度上。≤
使劲扑腾了几下,原本就虚弱的47号便渗出了一头的汗;汗水顺着眉毛流进了眼角里,刺痛得令他的视野都模糊了——在这一片模糊的朦胧之中,他看见了一个高高长长的人影从叶子的另一端站了起来。
“放开他。”
49号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被她压下去的隐隐怒火,就像是处于一层坚冰之下的汹涌熔岩,透过扑面而来的冷意依然清晰可见。
穿着武术背心的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随即忽然用空出来的左手一抹鼻子,似乎很遗憾似的砸了咂嘴。
“……真可惜在这儿不能用武力,小姑娘你看起来会些路子啊,好像是个不错的对手。要不等咱们出去——噢对了,”男人忽然笑了起来:“我忘了,你出不去了。”
林三酒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面容冷冷地一侧身,露出了身后地面上的紫色大花——一脚将花踢上了半空,她伸手一抄,随即将花插在了自己的背后。
目光落在紫色花上时,男人就已经勃然变色了。
“你们这次来没有带花,是怕出什么意外。反而将花送进我们手里吧?”林三酒紧紧地盯住了面前四人:“……可你们却没料到我们已经有一朵花了。放开47号,不然就准备留一条人命下来吧。”
“你能怎么样,在这可不——”
男人的一个“能”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觉脚下叶片轻轻一震,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对面那个高个儿女人已经纵身跃进了半空之中。在他一声“收绳子!”的怒吼才刚刚出口的同时,林三酒的身影已经扑到了一行人面前。
他身后的几人反应也不慢,几乎在林三酒脚一离地的同时,就纷纷低头按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滑轮;只听一阵机械转动的“嗡嗡”响声,他们便由绳子吊着、迅速朝上空升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在林三酒的身影掠过之后。半空中就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惊叫——除了一个站在最末端,恰好被同伴给挡住了的男人顺利地被绳子拉了回去之外,其余的几人、包括一直被攥着不放的47号,便都“扑通通”地跌回了叶片上。震得叶子一阵乱晃。
一个女人好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楞了一下之后。急匆匆地在腰间就是一阵摸索;林三酒微微一笑,抬手亮出了几张卡片。
“找这个吗?”她轻轻地问道,“一共四张【伸缩升降绳】。我就不客气地收了啊。”
为首男人面色也冷了下来,重重一声哼,当即便干脆利落地将47号给推了出去——他是个右撇子,只能用右手来钳制47号,眼下再继续抓着他,未免就太危险了。47号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撞上林三酒;后者立刻伸手一拦,将他送回了自己身后。
“多、多谢你……”47号一句话才刚刚吐出来,在对上林三酒双眼的时候,声音便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对方看着他时的一双琥珀色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只有逐渐浓了起来的红血丝。
还不等47号反应过来,林三酒已经转过了头去。
“好,我认栽,保险没拿着。”
男人活动了一下脖子肩膀,宽松的武术背心也被他身上的肌肉给撑得满满的了:“我没看错,你确实挺灵活。如果是在另一个场合,或许我会跟你这个小姑娘成为朋友也不一定——不过现在,我们要离开这儿了,而你对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是么?”
林三酒忽然又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来,眼底却泛着浓浓的血红。
男人眼皮一跳,也阴沉下了脸,两条手臂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而迅速地鼓胀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对方不能动用武力,但他仍然被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东西给激起了凶性。
“46,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林三酒歪头看看站在叶片边缘处的四个人,头也没回地对身后说了一句,嘴角仍然含着笑:“……也许我们的紫色花不够,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杀人。”
包括第四组的人在内,众人都是一怔。
只是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为首男人的高呼声,与林三酒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在其他人还没弄清楚眼下的情况时,在男人一声“抓住了!”的喊声中,叶片就猛然颤了一下;高高跃起的女人手里,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地划过去了一道耀眼的银线,下一秒,银线便深深地滑入了第四组和第五组之间的叶片之中。
在【高频粒子震荡切割刀】之下,再厚再大的植物叶片也如同豆腐一样软软地滑了开来;承载着第四组的那半边叶子刚一被切断,立刻就连带着第四组的四个男女一起跌向了黑沉沉的温室下方。
“……自己跌死的话,即使是哈瑞也不能说我用了武力啊。”
林三酒狠狠一笑,在身后几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里,她纵身一跃,也跟着前方惊叫连连的几个人一起跳下了叶片。
温室中的植物毕竟太过密集了,第五组身处的那一片叶子也并不十分突出——即使从那片叶子上摔了下去,一路上能接住第四组的植物枝叶也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这也是为什么那个为首男人在发觉了林三酒的意图之后,匆匆忙忙喊了一句“抓住了”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林三酒竟然会跟着跳下来。
即使对自己的身手再有自信,处于失重感之中、直直往下衰落的男人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手脚并用地不住一通乱抓,好不容易在他终于拽住了一根长长细细的草叶边缘、稳住了下坠之势时,紧接着手中草叶就是一震——
为首男人一抬头,在他又一次摔下去之前所看见的景象,正是落在同一片草叶上,再次挥起了长刀的林三酒。
“啊啊啊——”
一肚子的粗话,冲口而出时竟然只剩下了一句惊叫;在一连抓住了三四个叶片、却又一连三四次被林三酒追下来砍断了之后,为首男人的脸色已经白得不像人类了——哈瑞从来没有解释过,温室下方那一片如同无尽深渊的黑暗里究竟是什么。然而他生怕这个答案马上就要由自己来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