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干瘦得叫人看了心里发慌,如果他后背紧贴墙壁,用假象蒙住自己的身体,从波西米亚的身边斜侧着走下来……不,那他就得经过人偶师的身边了。林三酒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又撞进了死胡同里。就算他的能力发动时叫人无法察觉,那个瘦男人也没有走过人偶师身边而不被发现的本事。躲在电梯角落里不动是一码事,要挨着他擦身而过,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大巫女说你蠢。”一直望着电梯箭头的人偶师,忽然头也不回地说。
“噢……啊?”
“……你发现得晚了一步,”他好像是在和脑海中的大巫女说话,却说出了声音“把她风干了就是一本蠢话大全。”
林三酒几乎能自动补完这场对话。她忍下气,问道“大巫女说什么了?”
“说你蠢啊。”
“不是!除了这个,她还说了什么?”
背对着她的人偶师,高高兴兴地不说话了。
……她就不信她自己想不出来。
现在要指望人偶师传话,基本已经不可能了;林三酒干脆将自己捏意识力线的整个过程都重演了一遍。说起来一切都很简单明了每上一级台阶,她就会把意识力“线”的宽度减少,长度增加,直到这一份意识力已经长无可长的时候,她再加上第二份意识力。她始终足够小心谨慎,就算在波西米亚发现尸体、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之后,她挤到队伍前方的时候,也没忘记一直在拉线——
“啊!”林三酒脑子里一亮,叫了一声。
“马桶通了。”人偶师评价道。
顾不上他,林三酒一拍额头,对波西米亚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怎么?”后者不大感兴趣“果然还是因为你吧?”
“我挤到队伍前面的时候,把意识力相应地也拉长了一段距离。等我检查完尸体,重新返回队伍最尾端的时候,我却没有把意识力的长度减少。打个比方,如果这是一圈我边走边放的绳子,那么这个时候它就因为太长垂下来了……”
“我明白了,”波西米亚一挥手,打断了她“我对意识力比你懂,你不用打比方!”
林三酒好不容易突然想通了,却没能把话说完,不免有点意犹未尽。
原本应该一直紧拽着门的意识力“绳子”,在增加了长度、主人又折返了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因为太长而松弛下来。因为增加了三个人的距离,松弛垂下的长度少说也有近十米了;这个时候,如果楼梯道的门被人拉开了一条缝,她自然不会感觉到意识力上传来什么震动——这番解说憋在心里痒痒得慌,但她放眼一看,发现唯一一个可以作为她听众的前任警卫,却正盯着他自己的吊坠入神,看样子对她的理论也同样毫无兴趣。
“大巫女说,”人偶师慢悠悠地开了口,“你的意识力敏感度,也跟麻绳一样钝。”
“谁叫她把意识力当砖头使呢,”波西米亚也不知道是在附和还是在解释,“强硬度上去了,敏感度就下来了。”
这一场对于她意识力的讨论,林三酒只心不在焉地听进去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像耳旁风一样吹走了。她发现自己正在一眼又一眼地瞥向前任警卫——自打卫刑提醒了她之后,她就没少留意他,可他始终老老实实,没有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甚至还帮了他们几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强烈地体会到了卫刑的感觉这个人,心理状态恐怕真的不太对劲。
“叮”的一声,电梯止住了。
前任警卫抬起头,一脸的笑容都压抑不住地泛开来“我们终于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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