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津地势险要,攻难守易,就算暴露,但是也可以从容应对一切的进攻。”
“海权僵持,若是不消灭我军水师,那么伪明水师虽强,但是也不敢再贸然登陆,海上危局自然而解,只需要全力应对伪明于青州南下渡河即可。”
吕虔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若是伪明读过黄河南下,那么便没有什么计策可用,只以正合之,先固守以待。”
“明军一向动如雷震,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
“然而只要挡住了明军第一波进攻,便可以将战事拖入僵持之局。”
郭嘉双目微眯,神色如常。
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却是已经泛起惊涛骇浪。
此人和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无论是水师还是陆师的安排都相差不多。
而且对于明军渡河之后的安排。
他也认为对抗明军,尤其是许安率领的明军,只有先固守以挫其锋芒,消耗其精力。
然后以正合,以堂堂正正之阵进攻明军,战胜明军。
许安从来都是小心谨慎,郭嘉翻阅了许安领军所有经历过的战事。
不得不说,许安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为小心谨慎的人。
每一次的进攻,皆是安排的面面俱到。
鹰狼卫的渗透,使得敌方根本不存在秘密。
数部合围,能够做到相互呼应,齐头并进,不至于被各个击破。
石脆山、高平川、袭取两郡等战,更是向着世人展示了什么是当世第一兵阴阳。
曾经的天下第一名将,分别是皇甫嵩和孙坚。
皇甫嵩以兵权谋着称,而孙坚以兵形势着称。
但是他们两人都在繁阳身陨,被许安所击杀。
如今能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名将,无疑只有许安。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皇甫嵩和孙坚的身死,许安已经不再只是当世兵阴阳第一人,而是当世兵家第一人。
许安一贯谨慎,想要用什么奇谋,什么火烧粮草,奇袭后方,伏击来打败许安,那么无疑是痴人说梦。
明军的风格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稳”。
虽然看起来明军进攻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但是那是建立在情报完全的情况之下。
明军基本不会做出冒险的举动,就算是快速行军,也会有斥候骑兵搜索沿途道路。
要想伏击明军并非是完全不可能,但是必然要花费大量的代价和准备,还不一定成功。
对抗明军,实际上只有以正合,以堂堂正正之阵迎击之。
若是能将战事拖入拉锯,那么便是成功。
因为明国底蕴终究是有些浅薄,国内也存在不少的问题,陷入拉锯之后,明军多半是会选择主动撤军。
洛阳之役,当时许安统领的黄巾军其实主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也没有战败。
但是当发现有进入到拉锯战的苗头之后,许安便果断放弃了洛阳,退回了关中。
不过现在明国的国力已经快要赶超汉庭,占据了河北富饶之地,拥有充足的人口。
只需要再过数年的时间,便可以将只占据着南方七州的汉庭摔到身后。
不过现在明庭刚刚完成了河北之地的公审,内部还有不少的问题存在。
只有能够拖入拉锯战,使得明军不攻入黄河以南,那么各地变法也能见到更大的成效。
或许在那个时候,能够出现转机。
“曹使君对于局势见解独到,在下的方略也与曹使君无有多少出入。”
“既然如此,青州之事,曹使君全权负责,看起来更好。”
“太尉以为如何?”
郭嘉躬身行了一礼,问道。
“善。”
刘宠从善如流,他自己不懂兵事,因此他从来不做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
刘宠没有反对,东明殿内诸臣自然也是没有反对。
“如此,青州之事,就托付于曹使君了,我等必会全力援助青州。”
“豫州工坊、徐州工坊,两地共储备共贮备四千铁甲,还有不少兵备武器,我已经下令,命其人将其运往青州。”
“青、兖的布置就到此为止……”
郭嘉拉动了舆图,遮去了青兖两地。
交州、荆州、两州出现了众人的眼前。
“伪明占据武关、上庸两地,南阳郡因此受到威胁,难以禁绝,我军兵力空耗。”
“此战明军既然主攻青州,那么其在武关、上庸恐怕留下的军兵并不多。”
“在今年一年时间,在绣衣使者的策应之下,我已经偷偷将三十辆抛车运入南阳郡,就是为了这一刻。”
郭嘉的眼神微冷,沉下了声音。
“荆州陆军不可擅动,因为明军动向未知。”
“这一次若是明军在武关和上庸的军队不多,只不过是偏师,那么便可以命荆州军主力进攻武关与上庸两地。”
“一旦我军掌握了上庸、武关,那么进可以威胁汉中、关中,望益州之地,退可以关隘用少量之兵保卫南阳郡不失,将荆州军主力北调至青、兖二州。”
“交州于益州接壤,其虽多山道,但是可以命交州军尝试进攻。”
“败,不过并无大碍,无有痛痒,然而一旦功成,我军甚至可以考虑进取益州,重收巴蜀故地!”
郭嘉跪坐于地,面对着坐在上首静静聆听的天子,请求道。
“荆州军训练略欠,若是进攻上庸武关恐怕人力不足,臣斗胆谏言,请陛下派遣禁军援助荆州,协取上庸、武关之地。”
东明殿内,一众重臣也是看向天子。
刘协没有立即回答。
他感觉这是一个机会,但是问题便是,他麾下的这三万禁军是他的立身之本,也是变法的根本。
不说若是损失惨重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是上万名禁军离京恐怕都会在朝堂之上引起不小的波澜。
只是……
这真的确实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