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那个农妇像是看到凶神恶煞一般,急忙远远避开,不发一言,低头快步走了。
袁师道心里十分疑惑,自己只是上前问路而已,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怎么这个妇人像是见鬼了一般,避之不及?
难道,是因为男女大防,授受不亲?可是,即便要避让,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袁师道这时心里起了疑问,反而决定要到集镇中看个究竟。于是,他信步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集镇的中央。
这里不像集镇的外围,几乎不见人烟,而是熙来攘往,人头攒动,与寻常的集镇看上去差不多。袁师道四处观察了一番,发现有两点十分奇怪。
其一,此处虽然人烟稠密,但却不像寻常市集那样人声鼎沸。众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并且,往往话没出口,便已经笑容满面,礼节周到,到了不厌其烦的地步。
其二,则是此处见到的人,无论文人雅士,还是贩夫走卒,衣着都是十分讲究。文雅之士注重形象也就罢了,可是那路边卖菜的小贩,肉案后面操刀卖肉的屠夫,都是长衫大褂,一尘不染,便令人觉得格外怪异了。
袁师道自从进到这个集镇之中,一路上察觉到很多的异常之处,这时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他见到一旁有一座大的酒楼,楼上匾额题的是文明居,外观十分雅致,便进到里面,招呼跑堂准备酒菜。
这时已经过了饭时,那酒楼之中并没有顾客,掌柜和跑堂都是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听到袁师道召唤,那跑堂手脚麻利,不到一会,便为袁师道备好了一壶清酒,四样精致的下酒菜。
袁师道见他衣衫鲜亮,与寻常的跑堂大为不同,而且行事老到,办事麻利,甚是满意,随手赏了他一小块碎银子,顺口问道“小二哥,我初到贵宝地,不知道贵乡怎么称呼?”
那跑堂满面笑容,凑上前来,轻声说道“客官,本乡名为乌有乡。你老是外来的吧,来到本乡,有何贵干?”
袁师道笑道“我只是路过贵宝地,想要住上一宿,用一些饭食。小二哥,贵乡的习俗,似乎与别的地方有些不同?”
那跑堂见他这么说,脸上原本笑容满面,这时忽然变色道“客官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乡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我看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客官要是不信,尽管出门问问大伙,谁说本乡与别的地方不同!”
那跑堂说起这番话,语气气急败坏,但是声音却很小,似乎不敢大声说话,害怕被人听见。
袁师道见他前一刻还是笑容可掬,片刻之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恼怒异常,不由得十分意外。
他冲着跑堂笑了笑,举起酒杯饮了一口,不再说话。
那跑堂见袁师道不说话,也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但是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而是神情颇为古怪,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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