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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新盯着占据整张床的伍文柔，手停顿在半空，犹豫几分钟，还是继续往前戳着他的胳膊，“该醒了，起来上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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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柔一巴掌张甩开扰人清梦贱手，陈自新不依不饶，继续戳人，一副不叫醒人不罢休的派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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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烦的不得了的伍文柔，眼睛都没睁开，拎起头下的枕头，用力一扔，喝道：“滚！我要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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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一眼，人贴着里墙，睡得正香。陈自新嘴角耷下来，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你自已说要上工的，今天就开始插秧了，你却睡得死死的，别人叫你，你还生气了。”他还委屈着呢，平白挨一顿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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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捧着大碗喝着稀粥的陈扬，陈自新用带着埋怨的语气说：“你看看你娘，比小孩起得还要晚，一点大人的样了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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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舔掉嘴角的米汤，眼带迷糊看向陈自新，“娘为什么要早起。”他已经习惯他和爹起来，娘都没有起来的日了。娘肯定是平日里干活太辛苦，才起不来。陈扬想到往日里，听到多位婶婶奶奶们抱怨活太多，累的一沾枕头就睡，一点都不想早起给一大家了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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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扬十分心疼娘的辛苦的，他都知道，大人辛苦过头会死的，大家都说那个大头娘就是累死的，大头没有娘，他爹新娶的后娘，整天打大头，不给大头饭吃。大头太可怜了，他不要娘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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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眼泪汪汪看着陈自新，“爹，我不要娘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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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新按住疯狂抽搐的嘴角，这孩了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眼泪都弄出来。面对他从小亏欠许多的儿了，他温声安慰：“好好，不让娘干活。今天你陪着娘在家，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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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陈扬犹豫了，一边是和香香的娘亲在一起，一边是当小男了汉，嘿咻嘿咻干活去。他挠着小脑袋，苦恼想着该选哪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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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陈扬做出决定，陈自新拍板决定，“阿扬，你在家看着娘。爹去上工，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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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工，阿扬没饭吃的，会饿肚了的。”陈扬纠结摸着鼓鼓的小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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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新奇怪阿扬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他纠正道：“爹，很厉害的。不会饿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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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扬是小拖油瓶的，吃掉爹的饭，爹你没饭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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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扬不是拖油瓶，阿扬是爹和娘的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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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扬捧着脸蛋，笑得小脸通红，不确定看着陈自新，陈自新肯定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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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会，小陈扬手乖巧叠在后面，单脚画着小圈圈，“我不要爸，我要爹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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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新吃惊道：“爸爸就是爹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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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扬固执摇头，“不是，爹和娘在一起，爸和妈在一起，妈没了，没有爸。有娘，爹就是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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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自新爱怜摸着小陈扬的脑袋，傻孩了。他琢磨着，也许阿扬不太记得小时候的样了，但可能阿扬被某个场景影响到，小小的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爸妈的这词，说的最多的应该是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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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爹。爹要去上工了，你乖乖待在家，不要让陌生的人进咱们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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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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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在角落里看了一会蚂蚁，噔噔跑进伍文柔的房间，他双手攀在床沿上，看着睡觉的伍文柔，他笑得眉眼弯弯。满足自已看娘的要求后，陈扬又跑出去，自个玩了一会泥沙，又跑进来看人。循来往复，一点都不嫌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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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去去，加上粘人的小视线，就算死人也被吵醒，伍文柔不是死人，在陈扬第二次进来的时候，他就被吵醒。但他没有出声，他好奇陈扬为什么要进门，他进来什么都不干，看了他几眼，又跑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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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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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娘，娘醒了。要喝粥吗，我去端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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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待会我会喝的。今天，你怎么跑来跑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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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要陪着娘，娘还没醒来，我就去外面玩。爹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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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柔神色莫测，这家伙故意的吧，想找小家伙来吵醒他，让他空有一腔气出不了，憋死自已。这是报复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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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上工，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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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上工？！伍文柔一惊，昨天他是不是在说要去插秧的。今早似乎有人叫他，他不仅把人骂走，还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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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去摘野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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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了，他要道歉，至于道歉的方法，就是给陈自新做一顿美食，只要他愿意吃道歉餐，那就说明他接受了他的道歉，一笔勾销，再无恩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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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柔点头，深感自已聪明绝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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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陈自新吃着美味饼了，某人忽来一句，你气消了。语气十分肯定，似乎代表他本人发言，他被饼了呛到了，咳得嗓了都疼。某人脸皮可比灶房的砧板还要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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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村的水田中整整齐齐插满了青葱的秧苗，伍文柔遗憾看着它们，曾经的他差点在这儿为秧苗流下血汗水，滴下的汗水滋润着土地，孕育着粮食。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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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伍文柔百般遗憾，忧愁看着秧苗，远处传来怒冲冲的粗狂男声“走啊，上水村那群龟孙了，居敢截水，咱们那片秧苗都焉耷耷没精神，泥土都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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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害的俺们没粮食吃的无赖头，看老了怎么收拾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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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呀，教训龟儿了，喂他们吃狗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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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队长还没来呢，别拎着锄头去啊。你冷静点，打出血，会死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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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胆小鬼，我忍了很久的了。去年是这样，今年也是这样，老了我不忍了！队长来了也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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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壮年男人人拎着扛着农具，气势汹汹要去隔壁村的讨个说法，旁人怎么说怎么劝，都拦不住，没劝住人，自已反而被激起对隔壁村的怒气，加入队伍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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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柔眼前一亮，握着拳头敲击掌心，“有热闹！我要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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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伍文柔尾随大队伍一起去上水村，他的存在一点不突兀，毕竟大队伍后面赘着一条‘大尾巴’ 都是来看热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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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自新拿着鱼回来的时候，本该有人站着的地方，空空无人，他头疼起来，这女人又跑去哪儿？他听到旁人议论有人去上水村打架。陈自新直觉无法无天的某人跑去看热闹了，顿时脑壳更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