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娜那日过来泄愤一般揍过他之后,原本还有整个房间活动空间的他,属于他的空间急剧缩小。
等待他的不是暗无天日的囚禁,却是比起囚禁还要让人泯灭人性的日子。
每日被扔进一堆实力可怖的打手堆中一番血杀过的最终归宿,也不过是这一方囚笼。
像个被人喂养的困兽,被禁锢在这堪堪能够伸展开手脚的铁笼内。
吃着曾经他难以下咽的饭菜,甚至有些送过来的,都是发馊了的食物。
而那些被放进这个房间的人,一身实力令人惊悚,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其手下留着他一条命的苟且偷生。
短短的几天,他整个人就不堪重负,瘦了好大一圈。
今天的例行虐打还没有来,只要一想到他像一个被丢进狼群的猎物任人撕咬的场面,姜维的灵魂深处已经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精神与上的双重折磨,已经快要将他逼疯。
大脑里,不断的重复响起欧阳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以及每次受人残忍捶打攻击时不经意瞥到的张扬五官。
然后,就是在深渊一样的安静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折磨。
幽静的房间里,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不止一人。
姜维紧紧捂住耳朵,蜷缩在笼内一处,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
他们,又要来了吗?
看见姜维的时候,君顾是有些意外的,那个记忆里飞扬跋扈自负嚣张的人,此刻已经俨然是一副惊弓之鸟。
他不经意扫了欧阳娜。
她的脸上,冷漠如斯。
像是对此毫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这几天是宫九喑第一次出俱乐部,按时间来算,这件事的手笔,应该出自欧阳娜。
只是他好奇的是,是什么让这样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望着短短几日不见便已经不同往昔面貌的人,宫九喑深邃幽深的眼底,没有惊讶,更没有同情。
有的,只是沉如水的漠然观望。
她碰着唇瓣,轻啧了一声:“怎么,这就开始受不了了?”
低而缓的嗓音在室内幽幽响起,宫九喑垂眸的眼帘内裹着的,是凉薄的匪意。
熟悉的腔调让笼内埋着脑袋的人身体一僵,姜维猛地抬头。
入目的,是少年惹眼至极的面容,上面挂着的,是一眼就能望见的低蔑。
尖锐的像要将他浑身的傲气自尊,全部戳破碾碎。
她的身侧,是即使在这昏暗的地下房间也依旧风姿绰绰,如镀矜色华光的少年格斗王。
姜维机械的转动脑袋,视线聚散,有那么短暂的时刻,他像是丢失了对眼前这个人的所有记忆。
只迟缓的开着口。
“你是……宫九喑……”
他微微仰着脑袋,视线却是黏在宫九喑的身上不肯挪动,攸然发笑。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让你躲过了呢?宫九喑……你命可真大啊!”
渐渐的,变成扬声大笑,疯了般的大笑,他眼角笑出了泪,染着浓烈的嘲讽和讥笑。
神识犹如开了闸的洪水飞速在少年身上聚拢,他猛冲到笼上,死死攥着笼杆,双目充血,眦目欲裂,声音沙哑:
“那么厉害的药剂居然都没能把你彻底变成疯子!可真不愧是个从基因研究院逃出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