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已经开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沭九才从愣愣中回过神来。
她扭头去看身侧的男人“啊肄,你刚才听见小君顾说什么了吗?”
司肄点头,金刀阔斧的五官上神情淡漠,与君顾竟也有极浅的相似度“嗯,听见了。”
刚才在沭九的话后,君顾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认真说“是的舅母,我喜欢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沭九硬是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就这么怔在了那里。
“啧啧啧~”车内响起沭九砸吧嘴的声音,她摇着脑袋,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居然直接就承认了喜欢小喑,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还以为他们二人之间还处于模糊不清的阶段呢。”
显然,司肄也想起了曾经。
那个时候,他察觉到自己对一个“男孩”产生了感情,第一反应是自我怀疑和都否定。
却又在沭九的不停撩拨中迷失自我,一面纠结矛盾,一面忍不住靠近。
沭九想到什么“哎你说,小君顾是不是知道了小喑是个女孩子了?才会承认得这么痛快?”
思考了一瞬,司肄摇头“不,他不知道。”
“那他还承认得这么爽快?接受自己‘性取向’了?”
“嗯,”司肄勾唇“你别忘了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司家的。”
不管是司家还是君家,骨血里都是敢作敢当,敢认敢立。
只要想明白了,对他们来说,接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他们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
“嗯,或许他的这份感情只是单方面的认定了,人家小喑可还没感受到。”
沭九摇着脑袋“这么惨?好歹当初是我先追的你,也算是双向奔赴,小君顾这属于单相思了吧?”
“所以他才一步一步走,生怕把人惊跑了。”司肄搂过沭九的腰肢,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微微阖上眼皮“如果知道小喑性别的事情,我估计这小子就不会选择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了。”
司家人的骨子里,淌着的都是专情和霸道。
不管那个方面,只要认定了就会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猛攻。
但两人的情况明显不允许,在君顾这里,如果他选择不顾一切猛攻,需要考虑的最大因素就是他喜欢的这位“男孩子”会不会被自己吓跑。
从今天的情况看来,这家伙明显就是在对宫九喑进行蒸煮,隐晦的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也只有宫九喑那个傻妮子看不出来,还在一本正经的解释。
被司肄这么一说,沭九顿时间也恍然大悟“我就说,那家伙怎么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今天怎么还计较起那劳什子隐瞒亲属关系的小事情来,感情就坐着把人套在自己怀里的目的,发的牢骚呢!”
一般人或许只会觉得这只是一个作为兄弟被隐瞒了诸多事情的不爽,可仔细深究你会发现他这些话语都在把人推进自己的范畴。
隐含着“你瞒着谁都不该瞒着我,你这样让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主权意识。
凭着宫九喑那只知道算计敌人的小脑袋瓜子,什么时候处理过这种复杂的情感过?
时间一长,不也得被君顾煮在了爱情的汤药里,再不好回头?
啧啧啧,这一家子的人都是属狐狸吗?
“我看小喑那个小呆瓜的样子,估计小君顾情路坎坷哟~”沭九在司肄怀中,喟叹了一声。
唇轻落在女人纤细的脖上,司肄缓缓吐了口气“那可不一定。”
说不定,宫九喑对君顾是动情而不自知呢。
毕竟,当初的他既是君顾,又是宫九喑。
今天的这些让两人都想到了年轻的时候,沭九抬手落在男人的发间,啧了一声“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我们都开始老了……”
捏住她腰肢的手动了动,司肄嗅着自家老婆身上的馨香,啧了啧“小九是在嫌弃我老了吗?”
说起来,他也大了沭九六岁。
如今也四十二了,走出去已经没人会叫他大哥哥,都是叫他叔叔或者爷爷了。
这真是一件令人抓狂的事情。
察觉出男人的不爽,沭九咯咯笑了笑“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低低呵了一声,司肄埋在她脖颈间,声音低沉“小九,你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
“嗯?所以呢?”沭九假装没听懂。
可下一秒,脖颈上就被那人狠狠咬了一口,惊得她吸了口气,试图将人推开“你这家伙属狗的?”
可这人就是牢牢的黏在了她的身上,怎么也扒拉不开,她听见他轻笑“你骂这句话骂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累。”
想到什么,沭九耳垂一热,掩饰性的冷啧了一声“给我滚远点,像只哈巴狗似的!”
好吧,她又骂了。
但是真的没忍住。
车内,男人长长的叹了一声,磁而沉的嗓音格外好听,他凑在她的耳际,低低说道
“小九,我是说,我们可以要个孩子了……”
再等下去,他也舍不得让沭九怀孕,过几年就该是高龄产妇了,那样只会增加她生育的风险。
他不会再让她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沭九一愣,旋即掀开唇笑道“好啊……”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
俱乐部内,安静如斯。
送走了司氏夫妇,三人返回俱乐部的途中,宫九喑接到了老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