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对于任平生去留的问题,大家一直都是讳莫如深,但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他和宝辰还有郑笑之间这种类似于三角恋的关系是早晚都要摆在台面上解决的。
可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宝辰对于这件事的态度看起来是异常的轻松,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大家说“我们也没权利决定这里每一个人的去留,他如果愿意跟着倪后安走就让他走,如果他愿意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的帮手。”
但是当天任平生并没有和倪后安一起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宝辰也和对待其他人一样,给他安置了专门的房间,然后还特意拿着一些物资去探望了他。这一次的见面是宝辰第一次仔细观察眼前这个人,任平生的实际年龄要比他们大几岁,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洗去了多日以来遭受折磨的污渍,这个人并不能说外表有多么的出众,虽然消瘦但是身上透露着一种“精英感”,整个人没有半点的稚气,成熟稳重,言语礼貌而平和。
宝辰不知道对方是否了解他和郑笑之间的故事,所以也没有点破,只是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平静,既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也没有对宝辰等人的解救表示出太多的感谢,两个人之间的接触更像是陌生人之间客套的寒暄。
宝辰也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无论对方展现给自己的是何种态度,自己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任平生和郑笑。他自己的内心不否认对郑笑还留有特殊的感情,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再是江玉楼身边那个“学徒”,尽管只是暂时,但至少现在他是社区的领导者,太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了,所以儿女私情的问题就暂时放一放吧。
天冶和衣云海去藏身处把躲在那里的丁柔接了回来,虽然分别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丁柔和郑笑见面后还是拥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这几个月两个人之间建立起来的情感已经情同姐妹,这一夜她们两个在一起互相诉说着彼此的经历。
倪后安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十几个人来帮助宝辰进行社区的守卫和巡逻工作,这让宝辰他们省了不少力气。
当宝辰回到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家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屋子以后,躺在床上享受着这种久违的感觉,同样是深夜,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时那个再平凡不过的夜晚。好像明早他会在父母的催促中醒来,匆忙地吃过早餐之后拿起书包就飞奔到楼下,然后看见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他的天冶和西飞,三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聊着自己喜欢的女同学,开始了美好的一天。
想着想着,宝辰就进入了梦乡。他梦到了,梦到了灾难已经过去,在一张大桌子上,江玉楼坐在主宾位置,刀哥忙着给大家拿酒,西飞不断地给大伙发着烟,肖北和天冶却早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还互相比着谁的酒剩的少,而不爱言语的衣云海也笑着坐在旁边看着拼酒的两个人,另一边的海洋搂着东林的脖子,把酒杯凑到了东林的鼻子前强迫着他把酒喝完,而丁柔和郑笑这个时候正忙着给大伙端上来热腾腾的菜品。
宝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看着大家,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感觉自己距离大家越来越远,身体慢慢地向后退着,仿佛沉入了深渊,视线里的大家变得越来越小,他想喊出来,但是张着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慢慢地所有人都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陷入无尽的黑暗,就这样坠落着。然后一张张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首先是马维义,浑身是血的马维义不断朝宝辰喊着“哥,救救我”,但是还没等宝辰伸手去拉对方,他就又看见了浑身伤痕的天冶,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出现在他的面前,每个人都痛苦至极,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宝辰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极力地挣扎着,终于“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刺眼的阳光已经照射在了自己脸上,汗水也已经浸透了衣服,他庆幸着,还好这是一个梦。
满头是汗的宝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弄着自己的头发,庆幸这一些只是在梦中,而不是现实。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吓了宝辰一跳“怎么,做噩梦了?”
惊魂未定的宝辰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原来是郑笑。
郑笑被宝辰看得有些尴尬,于是立刻解释道“我来的时候看你还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你,见屋子里边这么乱,我就帮你整理一下。”
“哦,谢谢,不用忙了,我自己弄吧。”
郑笑虽然嘴里答应着,但还在帮宝辰整理着房间。尴尬的二人就这样一静一动持续了好久,缓过神来的宝辰问了一句“几点了?”
“已经十点了,中间西飞来过一次,见你还在睡就走了!”
宝辰起身洗了一把脸,没有再理会郑笑就走出房间来到了大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