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楼。
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许小闲为了给自己的岳父铺一条路可是下了血本的。
这位凉州刺吏大人既然好酒,那这状元红就算每月都送他两坛又何妨?
让岳父去行贿这恐怕有些难为了他,那就只能自己去投其所好了,不过这状元红卖得虽贵但成本便宜,倒是无所谓。
淡水楼的这场宴席吃了许久,作为东道主许小闲挑起了许多的话题,这些话题多围绕着凉浥县的贫穷和季县令的兢兢业业来展开。
唐无妄原本在第一眼看见季中檀的时候是不喜的,因为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实在难以让他将季中檀和清官、好官联系起来。
但在许小闲的一通边鼓敲响之后,他倒是对季中檀转变了一些看法,再加上张桓公旁敲侧击的一说,他才知道原来季中檀曾经还是长安书院的学子,而且在大辰八年的那场会试中还考取了前十的好名次。
看来朕当真是误会了他。
像季中檀这样在朝中没有背景关系,和所有势力都没啥纠葛的官员,当重用!
不过在重用他之前,还是得让他受一些委屈,这都是因为许小闲!
季中檀也是一个好演员,他密切的配合了许小闲,没有将唐无妄当成凉州刺吏来看待,就是把他当成一个从京都来的商人,盛情的邀约了唐无妄前来凉浥县投资做生意。
整个酒席的过程其乐融融,季中檀表现的不卑不亢,许小闲插科打诨,不时惹来唐无妄一番深思,又不时引得云皇后一番窃笑。
一坛子的状元红喝完,大家也都差不多了,许小闲觉得这戏唱到这里结束也正好。
这位龙叔恐怕这两天就要去凉州上任,往后呢……可得鼓动岳父大人多去凉州走动走动,毕竟这种关系要想维持好并不是一顿酒的事。
“繁之……”
一行人下了楼,站在了淡水楼的外面,唐无妄忽然叫住了许小闲。
“啊,龙叔有何吩咐?”
“明儿早上陪我去看看瞿河水库。”
小样,还装商人,商人会对水库感兴趣么?
“好,那明儿辰时我去悦来客栈接你们。”
“还有……那酒,那一坛还没喝的状元红,搬我马车上去。”
“……好,这可不是我小气,实在是酒喝的有些多,差点忘了!”
许小闲连忙吩咐四喜将那一坛酒抱到了唐无妄的马车上,心里有些鄙夷,这位刺吏大人连这点蝇头小利都看得上眼,他在凉州上任,这胃口恐怕不会比曹不动小。
哎……凉州百姓之大不幸啊!
可他许小闲又能如何呢?
过好自己,忧国忧民的人往往死得早。
众人在淡水楼前别过,目送着唐无妄他们的马车离去,季中檀这才皱着眉头对许小闲说道“繁之啊,这人的城府极深,可不太好打交道啊!”
席间唐无妄几乎都是在喝酒听着,他没有对凉浥县治理的好坏发表一句话的意见,偶尔就哼哈两句,都是模棱两可之言语。
“这愈发说明了他就是个当官的,只有当过官,还当过不小的官的人,才从来不会在陌生人的面前去表露他心里的主见。”
“伯父啊,这不代表他就没有主见,这只能说明咱们和他关系尚浅!”
“等户部的文书下来之后,我建议你多去凉州走动走动,像他这样空降到凉州的官儿,他是需要心腹的。”
“只有在你成为了他的心腹之后,他才会对你吐露心声。当然,他恐怕也会给你一些坎坷去走,以此来确认你有没有资格当他的心腹。”
季中檀深吸了一口凉气,当了九年的县令,其中的道道他是明白的,只是以往从不屑于那样去做罢了。
现在他依旧不屑于那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