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为不能支撑起她所做之事,倚仗的就只有背后之人了。
赵莼目光如炬,沈青蔻微微偏头,错开她的眼神,许久后,才神色一沉道“我与小妹出自兼炀城沈家,家中祖父号作岐山。”
兼炀城为裕州巨城之一,位在州境东南,与中州倒是很近。
沈家的名号,赵莼未曾听闻过,不过岐山上人的威名,整个裕州怕是无人不晓。
这位真婴期强者嫉恶如仇,遇魔则斩,不光是在人族三州中肃清了许多魔窟,甚至还深入蛮荒古地,诛魔斩妖。
邪魔道修士恨他入骨,却又畏他实力超群,只好暗中与他之仇敌相交,在岐山上人进入蛮荒古地时,将其围困其中,令三州境内的仇敌破其家门,杀其妻子儿女,最终仅有一身无灵根的幼子,被家仆藏匿才活了下来。
岐山上人经此一事心魔缠身,阻了自身修为境界,被断言此生难入外化期,活下来的幼子在凡体修行的大道上也行得不远,最终先他而去。
沈青蔻说她与小妹都为岐山上人之孙,而年岁又不大,便只能是当年侥幸存活的幼子的女儿了。
以真婴期强者的身份,强行令一位玄阶炼器师收其孙女入门,饶是那成大师的性情再孤高桀骜,也不敢出言违抗。
何况岐山上人还是真婴期中的顶尖人物,外化期尊者之下,无人敢与他叫板。
有此倚仗,却还需千方百计求得成大师所铸法器,只为增上几分拜入师门得可能,此种关节,怕还是出在岐山上人身上。
沈青蔻知晓家中劫难之事早已为人广知,不算秘辛,索性便直言道“祖父一心觉得惨祸之因在他,内疚万分,认为他当年若有外化尊者的实力,就能留下一具分身坐镇家中,令宵小不敢犯禁。”
“也因此缘故,他日复一日寻求突破之道,成了外人口中心魔缠身之人。父亲坐化后,他便愈发害怕失去我与小妹,将破入尊者的希望寄托于我们。”
“我于修道上天资平庸,无法传习他的功法,小妹却是与我不同,初初修行几年,修为境界便一日千里。”
“可我二人志不在此,我唯想开拓商路,作行商之人,将丰德斋开遍这片河山。小妹亦心系于炼器之上,欲做此道宗师。”
到此处,赵莼算是了解了其中内因,在视实力如疯魔一般的岐山上人眼中,无论是从商,还是炼器,皆不重于修为进境,而在其它。也正因如此,成了他心里的旁道修法,不如他意甚多。
“祖父在旁人眼里不通情面,对我等却最为心软,此回我与小妹离家,也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我并非不能求他强压成大师收小妹为徒,只是这样于他来说……”
沈青蔻深吸了口气,目光始终垂在桌案上“实是太过残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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