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含带歉意向赵莼一礼,便连忙掀帘入内,去寻他所说那人。
未过多久,内间忽传来一声“大人,外头就是来求丹的客人了”,旋即有双干瘪纤细的手挑起布帘,露了张两颊凹陷,下巴细长的面容来。
这中年丹师身量极高,体型却十分消瘦,行走间裹挟一阵药香,较店中的气味更为浓重,他两眼一扫,向赵莼问道:“是你要炼那水参养元丹?”
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浑厚有力。
赵莼颔首应道:“正是,不知贵店可能炼制此丹?”
“若我孟长济都炼不出此丹来,浔澧城就不会有第二人敢接你这单生意!”他神情倨傲,微微捋过长须,点头道,“随老夫进来吧。”
赵莼眼神微动,旋即跟在孟长济身后向内间走去。此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孟家此代的玄阶炼丹师中,孟长济当属第一,若非困在归合境界一直不得突破,只怕他早已跻身地阶炼丹师行列了。便是一些寻常地阶丹药,他也能借助外力炼制一二。
此还是她初入浔澧城就有所听闻的,即可见孟长济此人在城中的名声有多大。
两人一路走向药林坊后厅,因再往里进就是丹室的缘故,此处比外头更为炎热几分,孟长济先令赵莼入座,才道:“先取通明水参与老夫一看。”
知道这等丹师多是傲气非凡,赵莼只得慨然一笑,将收纳了通明水参的玉盒取出。
孟长济接了东西,打开盒盖,先是眼前一亮,唇边胡须微抖:“这参取得好,毫发未损,可堪一用。”
后又伸出手来往参上一触,暗暗点头道:“灵气扑面而来,必是在水气丰裕之地生长了足足九百二十载,好东西!”
林知北这般经验丰足的灵植夫,也不过判断出此参应当超过了八百年份,而孟长济却能断定其生长的具体年数,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成丹品相与数量,纵是有丹师的出力,却和灵药的品质不无关系,你这株通明水参在老夫毕生所见中,当能排上前三,若以此为主药,老夫能担保为你开炉三次,每炉成丹不下六粒!”天下丹师向来喜好灵药,孟长济也不例外,手中这株参药他是越看越喜欢,连带说话语气都较先前更激动几分。
而赵莼虽不会炼丹,丹道常识却有所知悉,她清楚丹师一炉丹药,往往是顺应极数,最多不过九粒,同时又因为诸多内外因素,一炉成丹五六粒已经算是上佳,孟长济此言,无疑是极为自信,才敢作此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