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邶这番玩笑之语自是半点未曾顾忌那融子白,只放声言道,叫周遭围聚的修士听得一清二楚,一时四面八方竟都有窃笑之声浮起,使得融子白暗暗咬牙,对金邶是恨入骨髓。
他乃蛇族古妖后裔,此刻凌于斩蛟台上,自血脉中涌起的威慑之力,立时便将那老蛇压制得大气难出。
见状,融子白更是胸有成竹般轻哼出声,右手向上挥起,即有一柄长刀入手,那刀身泛着一股阴冷之气,在阳光下闪着幽绿光芒,被其握在手中的刀柄又乃蛇鳞所铸,不难瞧出是其族中宝物。
四面围聚之人见他动用此物,暗忖这融子白当是动了真格,望向斩蛟台的目光中,遂又添了几分兴致与好奇,这三千五百载道行的老蛇,此辈当真能斩?
便听融子白骤然爆喝一声,纵身向那老蛇飞去,手中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幽绿弯弧,顿有爆鸣声噼啪响叫,而长刀势如浊浪排空,狠狠斩向老蛇七寸之处,刀刃与蛇鳞相接,霎时震出轰鸣巨声,众人只见老蛇嘶叫挣扎不止,八条粗壮铁索左摇右摆,恍若地动山摇一般,叫人不住退却数步。
不少妖修见到这般阵仗,眼中都是精光闪烁,毕竟与先前两名天才相比,这融子白的气势确是要更甚几分。
不过融子白出身蛇族,与那老蛇终究算是同根同源,在血脉上的压制,自又要比其余妖族强大许多,故而在此上,便要叫他占去些许便宜了。
“快瞧瞧,那老蛇死了没有!”
突有妖修高呼一声,众修士遂伸头向前望去,只见斩蛟台上的老蛇仍旧伏在地上,七寸之处有不少新旧不一的伤痕,中有一处正向外渗着鲜血,但伤口终究不深,只是将将破开蛇鳞,撕开些许皮肉罢了。
这般伤势,莫说是取其性命,便说是重创都有些勉强。
众妖惮于融子白身家背景,一时不敢表态,可金邶却浑然不惧,此刻见了此景,不由放声大笑,连面色都有些涨红起来。
“你瞧,本大爷可没冤枉了融子白吧!”他伸手一指,偏头看向身旁的雪驹族少族长玉穹,神情得意洋洋,激得对方冷冷哼了一声。
而融子白闻见这声笑语,更是现出恼羞成怒之态,他却是不曾料到,这老蛇三千五百载道行,又哪是能轻易得来的,在盛时,他以一身血肉能比拟半步妖王,如今便是受缚困于斩蛟台上,其肉身也不是寻常之辈能够奈何得了的。
融子白,的的确确是小觑了这蛇妖!
“融子白没能斩下那老蛇,金邶兄可要上去试试?”玉穹温声细语,看似是好言相劝,语气中的鼓动之意却叫人难以忽视,他明显已经瞧出那老蛇绝非等闲之辈,此番荐得金邶上去,亦有想叫对方出丑的意思。
而金邶虽然傲气,实却不是个蠢笨的,他平生最厌虚伪矫饰之辈,此刻只哼笑一声,努了努嘴道:“本大爷自然要去试试,你若自认实力不足,躲在旁人身后也成。”
….“你!”玉穹一时气急,面上温润作态更有崩塌之相,下刻才勉强镇静下来,移了眼神不欲与金邶作口舌之争。
金邶亦不过多答理于他,只一手将身前的融子白拂开,高喝道:“让本大爷来试试!”
众妖修见他大步流星走到斩蛟台上,便窃窃私语起这金邶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