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筱晚此时到底是不是相信自己,夏秋杨已经不太在意了,他眼睛此时完全定格在扳机上。
谷</pan> 而苏筱晚早已洞悉了他的一切心理,只见她枪口一偏,毅然决然地扣响了扳机。
一颗子弹就这样呼啸着从夏秋杨的耳边擦过,直直地飞出门外,把挂在院子里那件吴霜竹的外衣打得飞落在地,而刺耳的枪响瞬间在屋里炸开。
这一瞬间夏秋杨产生了额间爆开有热血流下的错觉,以为自己已经命丧苏筱晚的枪下,只是没有疼痛的实感,也没有倒下。
惊恐到呆滞的夏秋杨此时再也挪动不了一步,刚刚伸出的右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收不回去,只有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苏筱晚,眼看她放下了手臂,走到他跟前,“温顺”地把还冒着一缕青烟的勃朗宁交还到了他手里,然后与他擦身而过,带着点蹒跚缓慢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不过十几秒,微烫的枪管便灼醒了呆住的夏秋杨,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让他猛地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手里的枪,才想起来要追出去,可刚走出屋门,院子的大门已经被苏筱晚重重地从外面关上了。
这一枪不仅惊掉了夏秋杨的魂魄,也暴力地斩断了苏筱晚对他所有的信任、感情和牵绊,甚至吴霜竹也如她那件被打得残破的外衣似的,变得再也不值得旧事重提。
苏筱晚觉得这应该是她人生中最痛的一枪,也是她这一生的最后一枪。
世间的圆满不就是应该在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结束吗?
也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
这样也挺好,对谁都没有遗憾。
当然,突发的枪击声震动得肯定不止夏秋杨租住的院子,整条未平街似乎都在它的余声中颠簸摆荡,那些原本悠闲落在枝头上的小鸟被惊得振翅飞起,久久不敢落下,在天上盘旋嘶鸣,让失了自持的苏筱晚不得不在天旋地转中咬着牙尽量快步往回赶。
她感到自己在夏秋杨那里似乎度过了一个世纪。
苏筱晚想看看时间,觉得自己归队已经晚了,可是手表的表盘那么小,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上面的指针和数字。
焦急中她恍惚看到了街角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一时间又辨不清是谁,只有不远处的一辆脏兮兮的三菱越野车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双眼。
来的时候左右相顾光想着避开人了,却一点没注意到这辆与未平街极不协调的车子就是吴霜竹的座驾。
被蒙蔽了双眼的人真是如同目盲一般。
苏筱晚忍不住嘲笑自己,浑身发抖,却一点没留心就在几步之外的小巷口里几双早已窥探了她多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