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天晚上,因为去病房的时间实在太晚,沈魏风和东子没能在苏长庸那里待多长时间就被夜班的护士吆喝着赶了出去,东子本妄图用警官证获得一点时间上的特权,可这里的护士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直接管他要办案的相关证明,没有,&nbp;&nbp;就马上离开,没什么情面好讲。
而苏长庸更加清醒了以后反而变得话少了,惜字如金,警惕性也高了,不时瞅着门口一身警服的东子,说一句想半天,又恢复了他老谋深算的嘴脸。
直到外面护士开始撵人,&nbp;&nbp;他才突然拉住沈魏风的手,&nbp;&nbp;没头没尾道:“这事和我侄女无关,&nbp;&nbp;你们别打她的主意!”
沈魏风没有想到苏长庸冒出这么一句,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苏长庸的手臂,点点头。
“我能看出来,你对她……,”苏长庸说着看了看门口,然后又把这话后面的咽了回去,接着又说“你不知道,她是个在国外长大的实心眼儿的孩子,咱们这儿的事她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点儿机关什么乱七八糟的,读的那个博士也没啥用!你回去劝劝她,别干这个了!做个普通姑娘,找个好人家,别管什么高低,有人护着她就行!这辈子什么都别想,开开心心地过,&nbp;&nbp;别跟我和她爸似的,&nbp;&nbp;不值得!”
苏长庸一段话直击在沈魏风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本能地觉得嗓子里有些哽得难受,可又想开口,但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只是犹豫地停住了脚步,一下子给了苏长庸一点机会,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揉得变软了的旧信封,然后塞到沈魏风手里。
“你是官家的人,小晚那孩子在跟着你们干,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心病,你把这个拿去,算我这个二伯再帮她一把,也算我为我那可怜的兄弟最后再尽一份力!而且,这也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nbp;&nbp;你们腿脚快些,&nbp;&nbp;别让那帮人跑到了前头!我是不行了,不能去给你们指条明路,可这个还是管用的,回去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千万别忘了!”
说完这些,苏长庸就喘嗽起来,气色也开始泛灰,脸上有种不祥之色,沈魏风急得连声呼喊,可苏长庸只有摇手让他离开的力气,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病房小楼的大门外,东子看着沈魏风打开那只旧信封,从里面倒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上的字迹看不出是谁的,但绝不是老成的苏长庸的字体,钥匙很普通,干干净净的,不像有什么故事的样子。
纸条上写着:田家弄,大门钥匙,苏元昌牌位,后院
“这人叫苏长庸吧?”东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帽子摘了下来,夹在腋下,看向沈魏风的眼神有点复杂。
“是,那天在咖啡厅里,你给我的名单里有他。”
“那案子到现在还撂着呢,没想到和这个倒连上了,专案那边真是省事了。”东子掏出烟来,点了一支,又递给沈魏风,但沈魏风摆手拒绝。
“我得去看看,一起?”沈魏风没有表情地看向东子。
“不了,这是你工作上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不过,我最近也要去一趟冯村,有什么话咱俩车上聊吧,反正时间有的是。车票是部里请客,你就别操心了,大后天一早咱们车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