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帮忙。”阿妈平日里更是怕沈家忱不得了,便也赶忙跟了于雅琴去。
没了女人的餐厅里顿时冷了下来,空气里凝固着一种即将点燃的火药味儿,让沈魏风和沈家忱都感到异常难受。
“不要跟我说这些条件,那是你们考古研究所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她就是一个涉案人员,和你,和我们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沈家忱干这个工作,脾气是不可能有多好的,沈魏风早就知道,他开口前有心理建设,可他父亲一句“涉案人员”还是瞬间激怒了他。
“她怎么就成了‘涉案人员’?你们办案也要讲究证据吧,现在案子也没有结论,凭什么说她就一定牵涉其中?”沈魏风忍不住要和他父亲分辩,心里一片焦急。
沈家忱今日也算是酒后有点着急了,知道话不可以说得这样早,于是他暂时压了压火气,跟儿子解释道:
“魏风,你从读大学到读博士,爸爸没有过多干涉过你的选择,那年,部里去你们学校特招一批博士,那样你都不肯来,我说过什么没有?男人嘛这一辈子不管入哪行,但凡热爱肯干,总能干出个样子来!但结婚,那就是另一件事了!咱们这个家庭,爸爸的这个工作,都不允许你找个外国人做妻子,特别是现在,尤其是今年。你也这个年纪了,人在厅里工作,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难道还用我跟你明说吗?”
尽管沈家忱这样按下脾气跟沈魏风去谈,可惜这父子俩的隔阂像一块厚厚的坚冰,不是一朝一夕结成的,自然也很难在一句半句之间解开。
沈魏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为了你的仕途,你牺牲了妈妈,牺牲了我的童年,现在还要牺牲我的感情!你就是这样做丈夫,做父亲的吗?”
“不要跟我提你母亲!”沈家忱也瞬间大怒,桌子拍得山响,把躲在厨房外走廊里的于雅琴和阿妈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不过沈家忱这个时候发脾气早已吓不住儿子了。
“为什么不提?不提你心里就能过得去?这些妈妈当年的东西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留着?按你的脾气这些不是早该扔了吗?每天这样进进出出看着就心里痛快了?”
沈魏风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不知道是不是有酒的作用,其实他真恨不得把桌上那两张照片撕碎了转身就走,可为了小晚,他还要再坚持一下。
儿子的反问让沈家忱一时为之语噎,他眼睛的余光不禁扫向客厅里那个老旧的留声机,那是他前妻的爱物,他从未想过要把它丢掉,就像他从没打算把自己年轻的岁月全抹去不提一样。
短暂的沉默中,沈魏风从自己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他的工作证,打开,一面的透明封皮里放着苏筱晚童年的那张小照,他又从后面拿出夹在里面的一张单独剪下来的照片,照片原来是苏筱晚去年初来冯村时和大伙的合影,那时的小晚笑容温婉而甜美,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光芒与朝气。
沈魏风把照片推到沈家忱面前:“爸爸,这是我爱的人,尽管我知道我们想在一起会很不容易,可我不打算放弃她!如果你到了现在都过不去妈妈那道坎儿,那么就请您放过我和小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