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这样,小路里停着的那辆车最有可能与这条街上有瓜葛的还是这个张大国。
这一点在从a市返回的火车上,东子听完冯村这边的情况后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他家三代似乎都是与本地的盗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抓不抓的需要的是证据,可查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对开的木门是从里面用一把锁头锁着的,这样的门拍起来有一种空泛的带有回声的动静,在静谧的乡村里显得非常突兀而让人心惊,两三下之后,前后人家院子里的狗也叫嚷起来,让人觉得什么隐秘匿藏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要在这一刻被彻底翻腾出来。
外面一片声响上的热闹,而屋里,院子里却仍是一点人声不闻,沈魏风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小路那头,不过东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车子还停在那里没动。
他停了敲门,心里过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稍稍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心往下一沉,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东子是要支开他,然后用敲门声转移注意力!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张大国家有什么情况的话,这边小卖店的门是不会有人来应声的。
一想到这里,沈魏风立刻觉得一阵寒气上身。
东子只有一个人,一把枪,没人知道这辆车到底带来了几个亡命之徒。
即便不是亡命之徒,单枪匹马的东子也是凶多吉少。
沈魏风马上离开小卖店,靠着记忆打着手电准备从这排院子的前面绕过去抄近路去帮东子。
村西头比考古队所在的东头人住得更密集,可路也更烂,虽然沈魏风打着手电仍然是一脚高一脚低,根本走不快,而且半路上的一户人家竟然没有关门闭户,大敞着院门,里面还冲出一只土狗,冲着他呲牙裂嘴吠叫不止,好在狗脖子上有条绳子,没出什么事。
可就在躲过看门恶犬的那一刹那,一声低沉的汽车发动机运转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年的这种老的德系合资车打着时动静颇为拖拉,“轰轰”响那么一会儿才会挪动,沈魏风几乎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判断出那车子里的人已经出来了。
他加快了脚步,他知道那种车发动起来慢,起步也不算快,他走得快些是能赶上的。
可正当他眼看就要走到那个立了一个昏黄路灯的土路路口时,一声枪响划破了天际,像春节时小男孩儿拆下的大地红随手点燃丢出去的那种小炮似的,一声炸响。
他愣住了,然后马上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跑了出去,连跑了几步就看见亮着尾灯的车子歪歪扭扭地越开越快,越跑越远,而月光和昏暗的灯光之下遍寻不见东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