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晚扭头看向桌上刚被打开的录音机,看到里面缓慢转动着的齿轮,发出微微地“嗤嗤”声,就像年初她在吴霜竹的住处听到的唱片机转动的声音。
那天天灰蒙蒙的,昨夜刚下过一场雪,波士顿银装素裹,她第一次来到吴霜竹这个刚刚租下的公寓,&nbp;&nbp;公寓所在的街区在这个城市算得上是最好的几个街区之一,环境优美,走在这个街区里,那些精致的宅门,铁质的栅栏和煤气灯,鹅卵石的人行道,狭窄而悠长的街道以及古老的红砖房让人过目难忘。
她有点迷惑,吴霜竹怎么有财力在这个街区租了房子,&nbp;&nbp;而且学校那边的学生公寓她也没有退租,这里去学校甚至有点距离,她在这房子精致的院子外面甚至还看到了一辆精致的银色高级小跑车。
房子的大门上还挂着圣诞节的树环,深木色宽敞的大门彰显了这里不菲的房价。
公寓楼只有几层,每层一户,吴霜竹的房子在二楼,连接楼上楼下的楼梯都是油亮的木制楼梯,衬着米白色的布纹墙纸显出恰如其分的低调和奢华。
公寓房间里有油汀,暖气很足,但是屋里还是有个小壁炉在烧着几根木柴,壁炉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块昂贵的手工地毯,周围一圈散放着沙发,一只高傲的落地灯顶着手工绉纱制成的灯罩,散发着淡黄色舒适的光,站在装饰繁复的大窗台前,把屋里的温暖衬托到了极致。
吴霜竹一回来就踢掉了磨脚的高跟鞋,赤着脚去了厨房,给苏筱晚做咖啡。
再出来时,&nbp;&nbp;她手上多了套复古花纹的杯碟,&nbp;&nbp;长发利落地绾在了头顶,短皮裙换做了长款家居厚纱裙,放下咖啡后又去壁炉边的唱片机前翻找唱片。
“你爱听什么?”吴霜竹头也不回,问苏筱晚。
“我听音乐口味很杂。”苏筱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就巴赫吧。”说着吴霜竹把唱片放进机器,那“嗤嗤”的声音传了出来。
音乐流出来时苏筱晚才听出是“平均律钢琴曲”,她端着杯子把咖啡喝了大半,放了下来,研究性地看着吴霜竹。
“我记得你不听这种曲子。”
“是,不过这曲子很配这房子。”
“怎么会想到住到这里?”苏筱晚知道吴家在波士顿最好的街区有一套相当大的房子,吴霜竹尽管不是吴家的亲生女儿,却也和其他几个孩子一样在这个家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而且位置距离学校步行即可。
“这里不好吗?我一看到这房子就爱上了,然后就毫不犹豫地租下了它,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吴霜竹开心地笑着,一脸满足。
“crytal,你能在这个年纪享受这样的生活我很替你高兴,不过,这里的房价不是我们学生能负担得起的,&nbp;&nbp;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苏筱晚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为什么要知道,我自己赚的钱自己享受。”吴霜竹撇了撇嘴,&nbp;&nbp;可苏筱晚知道吴霜竹自从六岁来到这个家,一直是备受这家人宠爱的,衣食无忧地幸福长大,他们即使有自己的孩子,也从未薄待过吴霜竹,要知道吴父也是y校的捐资人,吴霜竹并不是全靠拼实力进来的。而且所谓的“赚钱”在他们现在的阶段是非常不稳定且微薄的,不仅需要看项目的投资多少,更要看大老板莫里斯的慷慨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