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屋里在一瞬间陷入安静,外面也静悄悄的,仿佛一转眼间刚才那么多的人都蒸发了一般。
院子里的压水井有点漏水了,锈蚀掉的一个缺口上一股细细的水流缓缓流下,直到石台子的边缘,再积攒一会儿,最后猛地坠入下面的水桶里,发出“咚”地一声闷响,一点不清脆,没有滴水穿石那种透彻和清爽感。
“怎么想到说什么美方?”
沈魏风走到桌边,拿起烟,身心一起泛上来的烦躁让他觉得周身有火在烧一般。
“你的伤还没好,少抽些烟吧。”
苏筱晚的话还是顶用的,沈魏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烟盒,脸色不佳。
“你不来,我也能说服老吴,你不该用合作方的身份压他的话。”
“那你相信我能打开那石棺吗?”苏筱晚一双手抄在棉衣口袋里,很深的口袋几乎可以让她的两只手相触,她小心地把手覆在小腹上。
“当然,不然我费这么大力气跟老吴争什么?”
“那你我谁来承担这场辩论重要吗?”
“是,不重要,你来讲也可以,但是你干吗非要把美方身份拿来说事?”
沈魏风说到这事胸口就起伏不平,一双眼睛看向桌上的一摞资料。
“可我确实是美方派来的,说不说那都是事实。”
沈魏风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推开了窗户,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出言不逊。
“好吧,你不爱听,我下回不说了。”
苏筱晚叹了口气,说完站了起来,要往外走,不想被沈魏风突然转身过来一把拉住。
“小晚,你什么都懂,不用我多说,我请你,请求你,永远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什么美方和中方,你回来了,你属于这里,不要管那些一时的工作上的阻碍,有我站在你这边。”
苏筱晚看了看沈魏风,然后抬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幽幽道:“你是说,我也算你们的同志?”
沈魏风没想到现在的苏筱晚已经可以领会如此中国的说法,甚至有点能理解“我们的同志”这样的称呼的隐含政治意味。
“是啊,我们一起工作生活到现在,这么久了,难道还不够吗?”
“嗯,够了,足够了。”苏筱晚点点头,尽管语气里有些勉强,可表情里并无哀伤。
与此同时,二楼房间里,蒋宇正把饭盒打开,放在桌上,招呼老吴过来吃早饭。
“唉,不是我说您,何必呢!沈队想开那棺,你就让他去试试呗,较这真儿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