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下午在那边有会。”
“只是开会?没干别的?”沈魏风虽然反问东子,但他的心里也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可又挥不去那巨大疑心阴影。
东子觉得再多就不能说了,有点恳求地对沈魏风劝解道:“魏风,你中午是见过你爸的,我想他的态度你也知道,既然他不肯接受苏博士,还纠结他怎么处理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说呢?而且我觉得就你我的能量,怎么都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会没有意义?他的做法在我这儿最多溅起一个水花,更多的是掷地无声,可在小晚那里有可能就是天崩地裂啊!小晚那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承受这样的事情?你们手握权力,对付这么个弱女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东子看到沈魏风已经开始有罪假设,说得情绪激动,眼睛都有些泛红,知道这件事是如何都要遮过去的,能瞒多久就要瞒多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不不,你多虑了,你爸下午就是过去开了个会,没别的,真的,我敢用人格担保,不信你明天可以去那边刑侦大队打听打听,或者我把张秘书单独叫来对质。”
沈魏风看了看东子那一脸“真诚”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东子这样说也算是不绕弯子了,一颗悬了一下午的心总算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他总觉得东子下死手地骗他是不至于的,他严学东那么聪明机灵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
这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与此同时,楼下的房间里,苏筱晚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洗澡散发的水汽蒙上了镜子的边缘,但中间的一圈是清晰的,招待所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再混合着热水挥发出来的温度,把这间浴室弄得像是盛夏暴雨前一般闷热而潮湿。苏筱晚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却是一阵又一阵地眩晕,她手扶水池边缘好防止自己突然摔倒,而那刚洗过的长发还在滴水,因为这热她的脸颊上浮着一层不太真实的绯红色,她看得见自己胸口起伏得厉害,还有那纤瘦得刺目的肩颈,以及那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
除了她,一切都欣欣向荣地生长着。
她努力地呼吸着,看着镜中自己的一双眼睛,泪瞬间滂沱而下。
这里不需要隐忍,不需要顾及,哪怕放声悲戚也不会有谁关心。
而关于爱憎,那仿佛是个遥远的话题,她觉得自己甚至够不到所谓恨的边缘,而爱究竟是什么也不够分明。
她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单只剩了腔子里的这口气,还能勉强吊着一个身子和两条命活下去。
在自由和生命之间,得做个选择。
她在昏昏沉沉中、在翻滚的泪海中勉强理了理思路,可能还不够理性,也许根本没有逻辑,但她是个女人,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要什么逻辑!
苏筱晚拧开了水龙头,慢慢洗净了脸上的泪痕,再拿起吹风机,开始用干热的人造风重新把自己空掉的腔子填满。
到楼上去,她决定到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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