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在夏秋杨的耳边跟个炸雷似的,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出房间,手里握紧了吴霜竹的那把小左轮,心里盘算了一下枪膛里大约还剩几颗子弹。
「快点儿的呀!说你呢!」耳巴子十分不耐烦地在楼下嚷嚷着。
夏秋杨已经在第一时间内听出是他了,他没想到这货竟然还敢来这儿,而且嚣张得跟下午没挨过揍似的,这王八犊子当时跑的时候甚至连裤子都没提好。
二楼屋外面的水泥栏杆有半人高,对于夏秋杨的个子来说这个栏杆是有点矮的,做掩体稍显捉襟见肘,但他赌耳巴子手里没武器,应该不至于闹到火拼的程度。
结果真到了跟前往楼下一看,这才发现耳巴子已经擒住了吴霜竹,这会儿正拿着他以前在这儿宰羊的刀横在吴霜竹的脖子上呢。
「哎,那谁,你下来!咱俩商量件事。」
耳巴子一条胳膊跟铁箍似的卡在吴霜竹的肩膀上,人靠着院墙,背后有个破包,还是下午的那身打扮,一脸灰扑扑的,咧着嘴冲夏秋杨笑。
「你把她放了。」夏秋杨低吼了一声。
「放她?我没听错吧。」耳巴子还在笑,只不过这笑里面混杂了蔑视和瞧不起。
「你不和她拆伙了吗?也没拿到钱吧?这样,你把她那钱拿出来,咱俩分分,我来弄死她,怎么样?」
夏秋杨听不懂「拆伙」什么意思,只能猜到个大概,知道耳巴子在去大西北的路上多次见过他跟吴霜竹起争执,大约想钻这空子。
「你要多少钱?」夏秋杨手里的枪始终指着耳巴子和吴霜竹两个人,只是枪口这时对准的是耳巴子。
「啧,什么我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剩的给我就成!我一老汉,有俩钱够花就行。」
耳巴子那蹩脚的西北味儿普通话里夹杂着方言,听得夏秋杨一阵明白一阵糊涂。
「你放了她,钱都给你!」
夏秋杨边说边往屋里退,想躲到暗处打伤耳巴子持刀的胳膊救出吴霜竹。
「都给我?呵呵,那怎么行!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说我梁老汉接个活儿竟然吃独食。也罢,你既然这么大方,还是我来分吧。」
这话音一落,吴霜竹和夏秋杨都愣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耳巴子一把薅住吴霜竹的头发翻转过来,一条胳膊扭过她的两只手,另一只胳膊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一团麻绳来,三下五除二把吴霜竹捆了个结实。
耳巴子过去在农村副业就是替人宰猪宰羊,捉住腿脚绑上绳子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说起来,吴霜竹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一看耳巴子松了刀子,立马就想抬脚去踹他的裆部,可到底没有耳巴子那身手更敏捷,一下又被攥住,拧了个个儿,人整个就跪在了地上,完没了反抗的机会。
绑了手还不算完,耳巴子一脚把吴霜竹踹倒,又掏出一团麻绳来把她脚也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