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林玉茗端着药,随陆叔去了胡夫人那屋。
她没有跟着进去。陆叔将药端给了先头给她开门的那个小娘子,也很快退了出来。
两人等胡夫人喝完药,陆叔问了问情况,又嘱咐了那丫头几句。二人便告辞出府了。
从始至终,林玉茗都没看到胡里正和他那个胖儿子。不过此时林玉茗并没想那么多,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将陆叔送到邵氏药堂。虽然听完了顾廪和陆家的恩怨后,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个螳臂当车的傻子一样。
但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尽人事听天命,老天到底会站在哪一头,不争取下她怎么知道呢?就像那回去山上采蝴蝶草似的,若她根本不去试一试,哪里会真的挖到了蝴蝶草,更何谈救下赵珩的命了。
林玉茗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想起了赵珩。也许此时此刻,心中那种紧张的情绪,令她想起了赵珩吐黑血的那个场景吧。那时候她刚刚穿过来,明明和赵珩非亲非故,却还是不忍心看到他就那样死去。
当然她也承认有那么一瞬,她并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做了寡妇,即使是名义上的。所以她尽她所能去想了办法,也去尝试了,即使她出门的时候,只有一分侥幸的心理。就像此刻一样。
本来,若是没有听陆叔讲那段往事,她还觉得自己有五分把握,赌顾大人只是一时兴起。但知道了顾大人为何要见陆叔后,以及侧面了解了顾大人的手腕,她觉得自己又只剩一分把握了。
这一分,依旧是她赌一把的心态。
但这次的对手更强大,完全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甚至,她现在根本没资格成为对方的对手。当然,她是真的希望顾大人像看耍猴戏一般看她,这样她也许就能逃过一劫了。
毕竟,越是像顾廪这样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在某个位置屹立不倒稳如泰山,难免会有将有趣的事放在手上把玩,却并不会主动参与进去的想法。她林玉茗,就是赌顾廪把她当成手中的猴子,耍一耍,却不会想要掐死她。
“玉茗?玉茗?!”陆安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林玉茗回过了神,“怎么了,陆叔?”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陆安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忽然蹲了下去。
林玉茗眨眨眼,本来还有些怀疑。随即她也蹲了下去。
是马蹄声。由远及近。
此刻他们正往村口走去。要从村口转到南岸,那里最近的就是邓阿婆的家。毕竟玉溪河由西向东横穿玉溪村,只有村口和村尾各有一座桥,能够过到对岸。
林玉茗皱了皱眉,很快她就松了口气,“陆叔,肯定是赵珩!”
果然,一前一后两匹马很快就从远处跑了过来。林玉茗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那匹马上的人,就是赵珩。
陆安点点头。两人都往路边站了站。
不出一分钟,赵珩那匹马就到了近前。许是也看到了林玉茗,便勒住了马。
林玉茗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没想到,赵珩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她算了下时辰,现在起码到了申时了。若是赵珩再不来,她不知道能不能按计划赶得上,回陆府给顾大人做晚膳呢。
她刚刚就在想,等会儿是不是私自换几个菜,那种用时少的。
赵珩看向她。林玉茗和他四目相对,她看不清赵珩眼里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笑了下,
“赵郎——,你来啦!”
赵郎,你来啦。赵珩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就觉得他来回奔袭了一个时辰的疲累,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谁知后面的那匹马也到了近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陆伯父!”
“玉茗!”
林玉茗没想到是邵冬青来了。
倒是赵珩主动开口解释了一下,“我去了那家徐记,没见到人。”
“想着你应该是希望我尽快,把陆大夫也送去邵氏药堂,便没有停留,直接回来了。没想到在往我们村过来的岔路口,遇到了邵兄。”
邵冬青露出了两颗大白牙,“赵兄弟将伯母交到我的手上后,就马不停蹄地走了。我也是听伯母跟我说了后,意识到可能陆家出了什么事,便决定亲自过来看看。还好伯母告诉我,赵兄弟要先在城里找个人。我便直接出城去堵他了。”
“冬青哥,你来得正好!”
其实她本来也想着,要不要让赵珩直接带邵冬青过来,但后来她觉得这样太麻烦人家了。与其劳烦邵冬青,不如麻烦自己的徒弟。
当然,她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邵冬青没有在听到陆家可能出事后,将邵家置身事外,这一点令她稍稍放下了心。
“陆叔,你坐冬青哥的马直接去邵府吧,先和如姨在那里避几天。我还得和赵珩去看看我儿子们。”
陆安点头,在邵冬青的使力下,很快上了马。
林玉茗还是挺放心的,天气炎热,陆叔下山的时候戴了斗笠。正好不用嘱咐陆叔找户人家,专门去借一顶了。
“叔,斗笠别掉了,压低一点。冬青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