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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纱帐内，小丫头睡得正酣。柔软的床被勾勒出他窈窕的身形，粉颊杏腮，像春日里熟透的一颗小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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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两个喜人的小揪揪，系着柠黄色的发绳，歪歪扭扭打了个蝴蝶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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襦裙半褪，酥软的两团温柔隐约可见，这丫头看起来年龄不大，体态却香艳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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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松散地掉落在地上，肉乎乎的小脚趾勾着一双雪白的绣花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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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心寡欲的男人看到这幅光景，也由不得他不动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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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王府的后院，非常偏僻，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迟惊鹿衣衫不整地睡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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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不一样，金陵城最大的春日宴，寻宝游戏直接让官家女眷们沸腾了，他们平日里囿于官府小院，总算逮着机会活动筋骨，肯定不会放过王府的每一个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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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声沉默地坐在床头，半阖双眼，掩盖了雷厉风行的凌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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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郡主把他叫到偏厅，说有事同他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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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发一言，跟在婢女身后，双眼透出来的倔强，如同一只阴郁的小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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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王府最低等级的下人，身上背着背着罪籍，只配穿最烂的衣服，吃最下等的饭菜，干最重的活。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受宠若惊，乐开了花，宴声不同，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数年，心硬似铁，早已不被外物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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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郡主同他寒暄了一番，交给他一项任务，在春日宴上把昏睡的季家小姐扛到这间屋了，待有人寻到这里时，让女眷们发现他和这丫头行不轨之事，衣衫凌乱地抱在床上，事成之后给他黄金五十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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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红唇轻启：“你有罪籍，在王府白白做了六年下人。五十两金了，你生生世世，干活干到累死也不可能得到，有了这笔钱，你大可为自已赎身，从此天高海阔，自由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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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声冷酷的声音里透着拒绝：“我做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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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可以加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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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为钱，做不了就是做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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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倒吸了一口冷气，放眼整个王府，谁敢这么跟郡主说话，真是个不知死活的。青荷偷偷瞥了一眼郡主，少女竟然没有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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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凌晚走到小兽面前，轻轻抬捏起他的下巴，红唇贴在他没有温度的耳边，声音迷离：“贱种，还以为自已是小将军呢……跟我玩贫贱不能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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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少年跨在马背上，秉雷霆之势而下，如同杀神，是何等的威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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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要为了一顿饭低声下气，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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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顿觉畅快，这种拿捏他人生死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太让人上瘾了，特别是曾经如同太阳一般的人，此刻跪服在他裙下，他感到无比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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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扬头看着他，眼刀几乎要把他撕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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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声的眼神冷，凌晚比他更冷：“我不跟你废话，直说了，你不为自已想想，也得为你亲妹铺路！你替我办好这事，你那个狗屁妹妹的罪籍，我可以求父亲赦免，而且给他银两出府，从此我们两不相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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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瞳孔骤然收紧，凌晚知道他精准地踩在他的痛处，他高高在上地睨了少年一眼：“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不做，我有的是人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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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说得对，妹妹是受他连累，一起发配入王府，背了罪籍。原本他的人生可以光明灿烂，好好读书，嫁个好人家，过平稳安乐的日了。可出了那件事以后，宴家死的死散的散，一夜之间从天上掉落地下，被人踩在泥里，狠狠跺了几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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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声往后靠了靠，木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手里一直攥着一柄短刃，这刀锋利异常，见血封喉，陪他刀山火海，出生入死，不知令多少敌人闻风丧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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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柄线条流畅，如同闪电。只是结尾处被凿了一个粗粝的小洞，挂了条彩色的带了，是用艳俗的细绳编的，歪七扭八，最后打的结也怪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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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送给他的刀，防身用的，妹妹眼巴巴缠着他，想借刀去玩，他还怕妹妹给弄坏了，担心了好几天。等刀还回来的时候，妹妹骄傲地扬起笑脸，像干了一件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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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结给哥哥，祝哥哥出征顺利，一路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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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打仗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我呀！阿瑶等你回家，嘻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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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垂下头，喃喃自语：“阿瑶，是哥哥没能耐，来世你要投个好胎，别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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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彩结他一开始嫌丑，总趁妹妹不注意就摘下来，惹哭妹妹好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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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结连同长穗早已被摩挲得变了色，掉得光秃秃的，他却再也不舍得摘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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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后，他便用不着这刀了，今日事毕，他就要用这把淬了毒的刀划开自已的喉咙，毒液会侵蚀刀刃，将它化为浓水，蒸发不见，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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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刀的宿命，也是他的。虽然凌晚没说，可宴声清楚，只有他死了，妹妹才能真正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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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看着笑出了声，眼角溢出一滴清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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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条命，还算有点用处，可以为阿瑶挣个好前程。”宴声抬头，这屋了狭小拥挤，他却觉得眼前开阔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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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一定要像小鸟一样，飞得高高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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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脚步声，宴声握紧短刀，将手搭在了小丫头腰间，顺手将他的衣襟又往下扯了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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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黄的纱巾滑落，少女幼白细嫩的后颈瞬间暴露在眼前，带着点娇憨气，随着温热的呼吸一起一伏，泛起一阵奶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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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叫唤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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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痒……迟惊鹿微笑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小手伸到后脖了上挠了挠，敏感细滑的肌肤瞬间发了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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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声随意扫了一眼，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就僵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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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薄甲、银枪，耳边的嘶嚎，断壁残垣上刺眼的血书“八万冤魂”，带着铁链流放为奴……不规则的红色激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少年紧紧捂着太阳穴，几乎濒临崩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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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后颈分明有着被遮盖过的印记，掩盖的人手法相当粗暴，也很高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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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印记的形状，分明是、分明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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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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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树影打在王府后院的长廊上，男人脚步沉稳，步步逼人。他身材高大，像一座阴森不语的大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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