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边的动静兀自响个不停,何迢迢越听越惊恐。
终于,她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敲门,对着空气大声喊道:“猫猫,我先上个楼啊!”
叫得非常响亮,唯恐门后的客人?们听不见似的——客人?好?像确实没听见,倒是大厅里的森林猫疑惑地“喵”了?一声。
……算了?,不等了?。
她猛得推开木门,探头朝里看去——
只见八头狮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一左一右,轮番走到沙发旁边,用爪子欢快地挠着沙发。
在?“猝猝猝猝”地挠沙发声中,站在?最前方的雄狮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妖娆地翘起后臀。
不一会儿?,他也?许是感到惬意了?,满足了?,便往旁边走开,把挠沙发的好?位置让给了?下一位。
何迢迢:“……”
差点忘了?自己在?休息室里放了?一块“沙发型猫抓板”。
雄狮子摇了?摇像根逗猫棒一样的尾巴,迈着猫步想要?重回队伍末端排队。正回着头呢,就看见了?楞在?门口的何迢迢。
他爽朗地大笑一声:“老板有心了?。这只沙发真好?挠啊,一直从脚底板爽到天灵盖!”
说罢,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还挤掉了?正准备挠的某头雄狮,给何迢迢开了?一条道:
“何老板,要?不要?试试看?”
何迢迢:“……”
我是人?不是猫啊!
试想一下……
在?空旷的房间里,八头大狮子整整齐齐地围成一圈,每一头都在?盯着你?看,等着你?去挠沙发,然后发表自己的体验感想,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何迢迢头皮发麻,连走路的姿势都要?忘记了?。
一头雌狮子从她的背后路过,拱了?她一下:“别害羞啊,快来试试看?”
是卡赛的声音。
她长?叹一口气,默默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腰,敷衍地挠了?几?下沙发:“好?了?,确实很舒服……”
“这个姿势不对啦。”卡赛很是热情,又用带着球状毛的细长?尾巴缠了?一
下她的小腿,“看我的!”
说罢,她变回人?型,盘腿坐在?地上,伸出两只手?,“猝猝猝猝”地上下舞动。
何迢迢清晰地听见周围有好?几?头狮子齐齐咽了?口口水。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战场上的活靶子。大家都在?等她挥下红旗,宣告战争开始。
“好?,好?吧。”她学着卡赛的姿势,也?盘腿坐下。
地板凉凉的,有点冻屁股,希望能有机会抽到一块舒服点的地毯——何迢迢甚至还走了?个神。
怎么说呢……
虽然挠沙发并没有多爽——毕竟她是个人?,而非一只猫。
但是围坐在?一群热情好?客的狮子中,和他们一起兴致勃勃地傻笑着,做些?正常时候不会干的傻事,却是一种相当放松的体验。
不知不觉,何迢迢原本尴尬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换上了?和卡赛、罗内他们同款的经典傻笑。
“超有趣的吧?”
也?许是为了?减轻何迢迢的尴尬,卡赛并没有变回狮子,而是依旧保持着人?型。
她就地打了?个滚,滚出了?包围圈:“哎,让给他们吧。我先休息休息,然后洗个澡。”
接着敷一张面膜。何迢迢偷偷补充道。
就和她想的一样,卡赛很快就继续道:“接着敷一张面膜。老板,你?家的面膜真的超级好?用啊,在?哪里买的?”
何迢迢回忆了?一下道具的介绍:“商场里……忘了?哪个商场了?,如果你?还要?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几?片。”
“太客气了?!”说是这样说,但是卡赛的眼中闪烁着火花,“直接拿太不好?意思了?,我给你?转账吧……”
也?好?,何迢迢还没来得及去研究“一张面膜该卖多少钱?”。
不过,按照一台榨汁机只卖三百到六百信用点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卖不了?多贵的。
几?百上千,就顶天了?。
这些?钱对于“网购一次就得掏一千万运费”的何迢迢而言,简直是洒洒水啦!她随意地用手?腕和卡赛贴了?贴。
【老板,她给你?转了?一万信用点
。】
系统敬职敬业。
何迢迢挑起眉,向卡赛望去。
卡赛笑着双手?合十:“十张……不,五张,可以嘛?”
没什么问题,反正是无?本交易。何迢迢挠挠头:“你?给太多了?,这一张也?就一百信用点。”
这倒不是因为她特别正义凛然,有钱赚都拒绝;而是因为,她在?后期想要?把面膜当成固定的商品进行贩卖。
倘若现在?收下了?卡赛的信用点……那她之后是把单片售价调高至“两千信用点”呢?还是明晃晃地告诉卡赛“我宰了?你?一刀”呢?
哪种都不利于长?期生意。
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葬送掉自己的名声,何迢迢可不会干这种亏本买卖。
卡赛不以为然:“那我就多买几?片呗。你?也?不用急着把面膜给我,我到时候每天过来拿一些?好?了?。”
“反正还得在?这里住上六天呢,记得几?次就拿几?次啦!”她倒是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这一回,何迢迢没有拒绝:“行。”
卡赛哼着不知名的激扬小曲离开了?休息室,何迢迢伸了?个懒腰,也?准备上楼。
她还有两只糯米滋需要?慰问一下呢——明明是酒店老板,却天天都在?干心理咨询师的活。
行业不对口啊!
“笃笃笃。”
她走到银常的房间前,轻轻叩响房门。
房间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地抽纸声,银常红着眼圈,把门拉开一条缝。
他原本服服帖帖的发丝依旧服服帖帖,倒是眼圈和脸颊处都红红的,像是刚刚从蒸笼上端下来的大肉包子。
他打了?个哭嗝,邀请何迢迢进来:“老板……(嗝)有什么事情嘛?”
何迢迢努力?忽略他正在?小声啜泣这件事:“因为之前的大地有点震动,等震动结束了?,你?就不见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银常吸着鼻子,软软地问:“有人?受伤了?嘛?”
“没有哦,你?呢?”
他把纸巾贴在?眼眶下,吸走眼泪:“我也?没有……那,银斐呢?”
何迢迢好?笑地看着他的耳朵尖逐渐变红,声音又细又轻,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狠狠揉上一顿。
“他也?没事哦。你?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我可以帮你?传话。”
“没有……哦,对了?。”银常又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眼泪,然后伸出手?腕举了?过来,“还有一百万呢!”
何迢迢犹豫片刻,有点想要?放弃这笔“意外?之财”:“还是算了?吧……我只是帮你?找回了?小肥啾,都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
银常坚定地摇摇头:“不行的,我妈说了?:君子一言,雨燕难追!”
……不应该是“驷马难追”嘛?
何迢迢忍住吐槽的欲望,摸了?摸银常的头——好?硬啊,发蜡真的是坏文明:“那你?需不需要?我的加入,一起来解决小肥啾的问题呢?”
尤其是“肥啾最爱逃家方向”的oo山就在?酒店旁边,眼瞅着就写满了?“看我,我有问题”几?个大字。
好?在?,这一回,银常没有拒绝:“那就谢谢……大姐姐了?。”
最后几?个字细弱蚊吟。
何迢迢满意极了?:“那你?好?好?休息哦,我再去看看小肥啾怎么样了?。”
“好?的……啊,等一下下。”银常想了?想,从自己的旅行箱里掏出来一只绸缎制的小包裹,“这个,能不能帮我交给小肥啾呢?”
这是给小肥啾特地准备的东西吧?何迢迢接过小包裹,戳了?戳银常的包子脸:“那我去了?哦?”
“嗯嗯,大姐姐再见。”
银常的房门再次发出“嘎吱”的响声,紧紧合上了?。
何迢迢站在?走廊中,颠了?颠手?中的小包裹——
包裹只有巴掌大,颠起来也?不是很重。仔细一听的话,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滚动声。
她隔着绸缎皮摸了?摸,感觉有点像是一袋圆滚滚的小东西——赌一只肥啾,里面八成是糖果之类的小零嘴。
她一边猜测着包裹里的东西,一边敲响了?小肥啾的房门。
很快,房门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