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里只剩两夫妻和五个孩子,真正名义上的一家人。
但此时他们站在一起,空气却只充斥着冷漠的气息。
井长富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谈的,收拾你的东西滚就行了。你们想跟着你们娘一起滚的,我也不拦着。”
井甘挑了下眉,“你胃口倒是挺大的,家产想全吞,把我们净身赶出户。”
井长富横眉一竖,谈及钱的事他可丝毫不怂,这要怂了苦得可就是自己。
“我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钱都姓井,难道还让她带回孙家去不成。”
“家里的钱有一个铜板是你挣的吗?你好意思!”
孙小娟恨不得啐他一口。
井长富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井甘是我女儿,她姓井,她赚的钱自然也是我的钱。”
他话才出口,孙小娟有些焦急地立马接道,“孩子们我都要带走,一个都不能少。”
孙小娟冷下脸来,胸膛剧烈起伏。
她什么都可以退让,但孩子绝对不行。
井长富从没一天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孩子们留给他将来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凄惨。
更何况井长富连下家都找好了,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他这个爹原本就不称职,以后另娶,孩子们只会苦上加苦。
带走孩子是她的底线,这一点绝没得商量。
孙小娟态度那般急迫,直接给井长富留下了破绽。
井长富知道她最在意孩子,这不就是现成的谈判筹码吗。
这几个臭小子都被井甘带坏了,一个个都是白眼狼,留着也只会浪费粮食。
而且他已经有了新儿子,可以重新养,长大了好生孝顺自己。
这几个拖油瓶是去是留他也就不在意了。
“我说了你们想一起滚我不拦着,但家里的东西一样都别想带走,全都给我净身出户。”
若放在现代,井长富大言不惭地提出这个要求只会被人笑话,但在这个世界,他完全有这个底气。
这是个注重家族、男权至上的世界。
井甘兄妹几人是井家孩子,在井家族谱上,便要受井家的制约。
井长富是他们的生身父亲,即便是把他们买了,在法律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孙小娟被他不要脸的样子气红了眼,“你别太过分了。”
她不奢望把小甘辛辛苦苦打拼的家产全部带走,至少也该分一部分。
他们一大家子要生存,净身出户分明是把他们往绝路上推。
孙小娟越气越急,井长富越嚣张得意。
他踩中了她的软肋,便可以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实际上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眼见这些孩子也大了,就等着收割享福。
全都带走了,岂不白养了这么大。
等他新儿子长大养他,还要等些年头。
最重要的还是井甘那臭丫头,虽然得罪了人,但脑子却是真真好用。要是能把她困在家里当个幕后军师,那是再好不过。
不过他也清楚这群白眼狼一个个心里只有孙小娟那个娘,根本看不上他那个爹,强留下来也是无用,干脆拿钱更实在。
孙小娟想要带走孩子,家产就必须放手。
孙小娟还要据理力争,手突然被井甘握住了。
回头,就看井甘朝她安抚地笑了一下,对井长富道,“可以。但我也有条件,把这座院子留给我们,和离。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你脱离关系。”
目的达成,井长富心头却闷着一口气,像是被人偷袭了一拳。
“这院子……行,反正也没两个月了。”
这院子本来就是租的,交了一年租金,还有两个月不到就到期了。
她要这院子无非是想有个落脚之处,不至于立马流落街头,井长富大发慈悲,一抬手同意了。
想着来钱如流水的甜品铺子,以后那些钱全都是自己的,可以任意挥霍,再也不用受井甘的嗟来之食。
井长富心情大好,也就将心里那一点点的异样掩盖了过去。
“不过和离……”
他话没说出口,就被井甘抢断了,“我们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这个小小的要求你最好答应,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让全城的人都来评评理。
你花着女儿赚的钱花天酒地养女人,现在为了给外室和私生子腾位置休妻,你看百姓们会如何评价你。
好聚好散对你和娘都有好处,你以后想接手甜品生意,没个好名声别想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
井甘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井长富气恼,但也知道井甘的性子,说到做到。
她能这么轻易松口净身出户已经很难得,若再得寸进尺,她要真计较起来,怕是自己都不一定能斗过她。
“行,看你们可怜,和离便和离。”
和离或是休妻对女方来说十分重要,男方却是无甚区别。
只要不是钱的事,井长富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