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你有那本事吗?”
井甘不屑,现在的仇翡在她眼里就是条离了水垂死挣扎的鱼。
“我有没这个本事你大可一试。你若如此有自信,为何还把我扣在这废话那么久?怕不是你方才那些话不过是诈我的罢了,到了御前我是一个字都不会承认的,即便最后逃不过一个死字,也不会让你逍遥脱身。”
两人正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插进来。
“孩子当真是我的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井长青偏过头来,看仇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么冷淡无情。
仇翡蹙眉,“怎么,为了甩脱我,现在连孩子都想否认了?”
井长青认真道,“你都说了我是个好戏子,那那一晚你又怎知我不是在演习呢?”
仇翡脸色陡然一变,双眸像是能喷火一般。
那么早,那么早他就开始和自己演戏了。
“那晚你以亡亲祭日伤怀为接口,让我留宿,灌醉我,假装与我有了肌肤之亲。你却不知我并未失去神智,我清楚知道当夜床上不是你,是你送来顶替的丫鬟。你就站在窗外看。”
井长青这话出,连井甘都怔了一下。
井长青双拳握在身侧,眼中憋着屈辱。
他深深地吸气、呼气,调整好情绪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抖到仇翡面前。
“看看这上面的名字,有没有很熟悉?我陪着你演了这么久的戏,终究不是一无所获。你这些年你通过武举作弊安插在军营中的人,大半都在上面了吧。剩下那一半,相信总有人愿意松口。”
仇翡已经完全顾不上怀孕作假之事,眼睛死死等着纸上那两长排的名字。
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年的心血啊,不少都已爬到了军营中的关键位置,是她的重要助力。
现在却一朝成被发现。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仇翡看着井长青的眼神已变成惊恐。
她太低估这人了,太失策了。
井长青语气淡淡道,“人人都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更何况是跟着叛国余孽谋逆这种事。稍加赋予承诺,一个个都乖乖听命于我,能交代的全部交代了个彻底。”
仇翡唇瓣翕翕,满脸不可置信,“镖局的人都、都……”
井长青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心如冰川。
镖局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是啊,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仇翡暴露,作为跟着她的人自然都不会有好下场。
谁都不愿死,都想为自己谋活路。
只愚蠢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耿叔也是一脸懵然,全然被蒙骗的样子。
镖局的镖师们主要是负责武力,他们知道的内部秘辛不多,但耐不住被收买的人多,各交代一些线索,总会被推敲出更多的东西。
只要找出了一个,有了突破口,之后接连不断的都藏不住。
仇翡绝望地闭眼,她是彻底输了。
眼眶渐渐湿润,她感觉疲惫无力,似乎身体瞬间被掏空一般。
七年的付出和隐忍一朝瓦解,
沉默、自嘲、轻笑。
她睁开眼,再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井长青,嗓音沙哑清浅,透着怜意。
“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井长青侧脸看她,再没了之前见她不悦就满心的担忧和疼惜,只有一片漠然。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从初相识起你对我就是利用不是吗?只有我傻傻以为一见倾心,却不知是一场计划已久的算谋。”
“不是的,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相处之后我发现你很好,我也慢慢为你倾心,我……”
仇翡还没说完,井长青却冷嘲地笑出声。
“连利用孩子、利用婚姻绑架井家这种事都要让个丫鬟替代,是时刻计划着退路吧。若你当真有过真心,那你的真心也太可笑了。”
仇翡瞬间说不出话了,她再也骗不了井长青了。
不,从不知何时开始,她就已经骗不到他了。
井长青长吐了一口,眼眸微微恍惚,“我承认开始是很喜欢你,但自从姐姐见过你一面,提醒我好好看清眼前到底是怎样的人开始,我认真的观察你,然后发现你和我之前看到的样子大有出入。那时我就知道,我眼光不好。”
“果然,都是井甘,是她对我有偏见,有意拆散我们。”
那时的她与井甘不过初见,没有任何的恩怨,井甘却不待见她,还教唆井长青。
井长青,“那不是偏见,是有眼力,早就看出你是鬼非人。”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相信过我,你姐姐说什么你就信。”
井长青觉得好笑,“姐姐与我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不信她信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喜欢你到失去理智,不顾姐姐的提醒,色令智昏?凭你的美色吗?得不到家人信任和喜欢的人,我又凭什么带回家。”
仇翡心脏怦怦直跳,“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所以,你们想怎么处置我?”
最后那一问,她看向井甘。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是眸含自信,全被有孤立无援的惊慌和担忧,像是还有底牌。
井甘看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揣进宽大的长袖,井甘透过隐形眼镜看到了她藏在袖中的东西,瞳孔懵然紧缩。
“你是藏着武器想要暗算我们吗?你有信心一次性解决厅中所有人?”
井甘目光落在仇翡伸进袖子里的那只手,仇翡手顿住,一时倒没了动作。
井甘继续道,“你方才说我困你在这只是为了套话,没有确切证据,但现在你死心了吧,我留你在这废话,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我的推测有没有错,顺便把你怎么输的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罢了。既你与长青也算不骗不相识,我便给你个机会,把这张名单填满,我可保你……和你的忠仆一个全尸。”
耿叔轻哼,“不必假好心。想抓我们,也要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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