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屋里的井甘将院外的情形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嗤笑一声,“收留香巧姐的是娘,供她吃穿的是我,跟你可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这死丫头,敢跟老子顶嘴。”
井长富本就在气头上,哪儿听得这话,三两步跨进井甘的屋子,一副要请家法把她狠狠教训一顿的模样。
井甘根本不虚他,她早就看透井长富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你说的狗屁东西是我们家现在的经济来源,你喝酒听曲的钱全是靠它来的,你要嫌弃就别花用它赚的钱。”
井长富说一不二惯了,在这家里谁敢这么和他顶着干,一下子气到了顶点。
“你这死丫头再说一遍,真以为老子舍不得揍你!”
“你试试看!”
井长富举高了手臂,井甘却倔强地仰头与他对视着,毫不怯退,一下子倒是把井长富吓住了。
“你不是舍不得,是不敢。”
井甘眼中的鄙夷戳得井长富心脏砰砰直跳,只觉脸臊得厉害,高举的手臂一点点脱力。
他确实不敢,这一年来这个女儿变了太多,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儿了。
他相信若自己真动她一下,别说以后赚钱给他花,说不定还会跟他拼命。
井长富心里发虚,嘴里却依旧逞强着,“别以为你赚了几个钱就敢教训老子,老子告诉你,你再能干老子也是你爹,一辈子敬着孝顺着,赚钱给老子花!”
说完哼了一声甩袖离去,一句轻飘飘的话在背后响起。
“没本事的人才只会对家人厉害,到了外面就是个怂包。”
其实说完这句话井甘就有点后悔了,她知道有点过了,主要是一看见井长富,毒舌的毛病就藏不住。
井甘智商非常高,从小就一路跳级,二十岁就成了大学数学教授,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数学家。
但与之相对的,她情商就非常低,说话又毒又伤人,就因如此后来才会去学心理学,希望以此提高些情商。
以心理学角度来看,她刚才的那句话直戳人心……确实很伤人。
井长富捏着拳头恨不得把那不孝女痛揍一顿,理智提醒他‘想想银子,儿女都是债’,加快步子往外去,结果没注意到满地的黄豆,脚底一滑,身体后仰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井长富摔断了尾巴骨,必须卧床修养至少一个月,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嚎叫咒骂,让本就辛苦的孙小娟更添疲惫。
井甘并没什么愧疚感,只觉得那是坏人自有天收。
耳塞感应器将井长富的骂声扩大传播进她的耳朵里,听着那满带火气却无能为力的咒骂声,心情意外的平静,伏在炕几上写着东西。
这时院外传来井和的脚步声,而后井和纯真而欢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甘甘妹妹你看,你说的轮椅做好了。”
井和推着一辆木质轮椅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么快就做好了,让我看看。”
井甘看着哥哥推着的轮椅,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轮椅整体全木质,使用了折叠框架,看着轻巧方便,两个大轮圈上还有一圈手轮圈,可以让坐轮椅的人自行推动。
轮椅靠背比较高,可以承拖整个头部,还可以往后倾斜仰躺。
井和心思巧,还在两侧扶手边缘藏了一块小木板,把两边的小木板抬起来,再将底部的榫卯拼合上,就形成了一个小桌面,方便她看书吃东西。
“我还在上面雕了一朵小花,甘甘妹妹看。”
井和殷勤地指着小桌面左上角的一朵栀子花,花边有个小小的‘甘’字,表明这是甘甘妹妹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