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卿拿起合同看了看,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失望,他非常谨慎
“一个企业吐故纳新,有人事变动是很正常的,纪少不要妄自揣测,宏博现在挺好的。”
顾鹤卿是个体面人,不会再背地里说人坏话,也不会偷税漏税,这种来历不明的股份,莫名其妙的善意,他也不会笑纳。
他的表情相当镇定,似乎现在宏博有着花不完的钱,不是捉襟见肘。
纪若尘笑的开怀,随后极其严肃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妈抱着我跪在纪家门口,我爸不但不认我们,还放出特别大的恶犬来咬我们。
到现在为止,我还怕狗。
我这辈子,都只爱纪家的钱,我爸过世有五六年了,我从来没有去给他上过坟。
至于姓纪的这些人,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们一声叔伯姑姑。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是小白姐姐,我读大学,是小白姐姐给我交的学费。我姥姥重病,是小白姐姐帮我联系了医院,我姥姥过世,是小白姐姐帮我买的坟地和骨灰盒。
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亲人,而是有感情的才是亲人。
小白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纪若尘说这番话,意思是让顾鹤卿不要有那么重的负担。
十几年前顾经纬作为父亲,并没有舍得卖房子去负担他留学去学医的费用,是白老惜才,以奖学金的名义出了这笔钱。
苏绵绵作为母亲,明明知道顾鹤卿只想当个简单的医生,非要把他卷入到了利益的旋涡。
父慈子孝,母慈子孝。
父母不慈,又怎么能指望子女的孝顺?
但是顾鹤卿一直都想要顾忌到所有人的脸面。
这一次,他很可能会把自己给折腾进去。
顾鹤卿明白了纪若尘的意思,一个势单力薄的私生子,能靠着自己的手腕,守住几十个亿的家财,还能让财富一直增长。
本身就心性能力惊人。
纪若尘的话,很有道理。
顾鹤卿把合同放在手底下压住“我再考虑考虑。”
纪若尘笑道“顾总,光凭着一把手术刀,可救不了人,还得交手术费才行!”
顾鹤卿微微颌首,没有说话。
但是纪若尘知道他听进去了,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当成酒,在桌上碰了一下
“顾总,祝您马到成功!您天生就是做大生意的料,要不是家里拦着,宏博现在肯定是全国第一了!”
说完,纪若尘站起来离开。
顾鹤卿把眼睛里的一抹厉色收敛干净,让秘书送客。
撤掉顾经纬董事长的位置,撤掉苏绵绵董事会监理的职位也不够。
还得,更进一步!
十年前,他二十三岁,虽然年轻,但是白老和江秋白都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只要再有魄力一点,将来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后来,江秋白出了意外,白老有意让他和江白帆订婚,来力挽狂澜,撑下宏博的局面。
但是那时候,他怯懦,畏惧于父母的威严,尤其是苏绵绵一直和他哭诉
“你做儿子的,怎么能抢了你爸爸的职位?”
他也觉得不妥,所以拒绝了白老,也拒绝了和江白帆订婚。
十年前,他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帝都医院。
手术室门开了,专家们手术做的辛苦,后背上被汗水浸透了。
他们兴奋地告诉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