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方大人那处传话让方鸾用中饭。
娟儿未回来,她这一顿饭吃的是心中不舒爽,方贺以为她是因为三王爷的原因,所以心中不舒爽,只同她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方鸾也未在意他说的什么,嗯嗯嗯的嗯着,嗯到最后方贺一个大老爷们都哭了。
她一见方贺哭了又赶紧去哄,哄完了方贺娟儿也回来了。
娟儿回来的时候这怀里抱了好些的书籍,她心中着急便同方贺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娟儿去那后院。
可能是跑的太过于着急,娟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刚进门就被她拉着往后院去。
“小姐,您别着急,奴婢这书都要撒了。”
她说着,方鸾这脚下的步子才稍微慢了一些。
“这书共有多少?”她扭头问。
娟儿答道:“听闻书贩子说这奇闻异事出了不少本,可到底多少本他们也不知道,奴婢没法子只能跑了许多家,这才凑到了这些个。“她将怀中的放到了石桌上。
方鸾嗯了一声:“去把火炉点上,下午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在忙,今日谁都必须打扰。”
娟儿站在一边,被方鸾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吓到了:“小姐….”
“快去。”
她喝了一声,娟儿这才赶紧退下去。
她看着石桌上的书籍,脸色异常沉重的将那放在自己最前面的书籍打开,然后一页一页的翻着,每一页每一章每一个字她都看的异常清楚。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石桌上点起了蜡烛,那火炉也加了两三个,就连她的披风也被娟儿换成了更加厚重的。
大约是双眼看的有些酸疼,方鸾这才抬起了头活动筋骨。
“小姐?”见她终于动了,娟儿赶紧唤道。
方鸾扭头看她,这才见天色已经格外漆黑了。
“什么时辰了?”
“午夜了。”
“午夜了?已经这么晚了?父亲可来过了?”
“来了,原本是过来喊您吃晚饭的,可见您看书看得如此入神便没有打扰,只吩咐了奴婢好生照料着,说是明天是初一,让您早些休息呢。”
她嗯了一声这才起
身,可能是坐了一个下午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站住,好在娟儿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她。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娟儿才道:“小姐,您是怎么了?是不是下午十小姐走的时候同你说了些什么?”
她的思绪刚刚回过来,这会儿又听到娟儿问她,瞬间那心情再一次被拉到了谷底。
“小姐?”
见方鸾不回自己的话,娟儿又唤了一句。
她嗯了一声抬起了头,目光这才慢慢的变得清明起来:“没什么,就是她走的时候同我介绍了一本书,说是很好看,我才让你去寻。这奇闻异事当真是神书,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般好看的书籍。”
她笑了,笑的有些尴尬,
娟儿见她这般只当是真话,便调笑着看她:“小姐真是的,那私塾里的夫子可都未曾见过您这般用功。”
她没说话了,扭头将那石桌上的书籍都抱了起来,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外头足足落了一夜的雨雪,方鸾回了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榻,娟儿见她真的累了,便将灯吹灭出去了。
她躺在床榻上,一宿都未曾休息好,脑海中不断闪过晌午时分读的内容,尤其是那结尾后落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就这样想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被外面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
娟儿在门外守了好一会儿了,听见那屋子里面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房间。
“小姐?”见那床榻里面动来动去的,娟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方鸾嗯了一声,伸手挑开了床榻的帘子,睡眼惺忪:“天已经亮了?”
“是啊,早些时候便已经有些亮了,今儿是初一,阖家团圆的日子,老爷特地吩咐了奴婢,说是晌午时分左右,老夫人老太爷带着二老爷二夫人和二公子要过来呢。“
她没说话,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娟儿见她不说话,神色有些复杂:“小姐,其实当年的事情老夫人和老太爷….”
“给我洗漱吧。”她打断了娟儿的说话,娟儿没有继续说下去,走上前给她洗漱更衣。
方贺官居朝
中御史大夫之位,算不上位高权重,但是也是个管事儿的,这一生中,活几十年至今只有一个孩子,那便是方鸾这一个女儿。
这龙栖的朝堂上都知道方贺方大人对仙逝的夫人疼爱极佳,可是没人知道的是起初方鸾的母亲同方贺在一起的时候,方夫人的家中是拒绝的。
方夫人非是官家人,但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十几年前踏春来到龙栖的北关郊游,就是在这里碰到了初上任的方贺。方贺是贫穷人家出身,幼年时,父母饿死在兵荒马乱中,而他自己一个人生活,起初靠着百家接济长大成人。十三岁时,路过书堂,年级尚幼的他被书堂里的读书声吸引,而后被书堂的先生发现,念他对读书甚是感兴趣,便收留他在学堂里打杂。方贺虽然未上过私塾,可是对文字倒是颇有一番见解,虽然出身不好,可是学习东西来却快的很,无多久便将私塾先生的手艺学完了。那私塾先生见他如此大财,便将他举荐给了当时还在胜任的御史大夫做徒弟。
方贺是个争气的,在那御史大夫的下面待了许多年,愣是成了后继人,还是由前御史大夫钦点的那种。
那年方贺二十三,后来前任御史解甲归田,方贺就算是走马上任了,而府邸也留给了方贺,方贺知恩,便去寻当年那个私塾先生,可是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也无人知那私塾先生到底去了何处,就连前任御史也是不知所向。
那年方夫人随着本家来北关踏春,在景湖的凉亭里遇到了一身素朴的方贺,见他虽然身着素朴,却相貌堂堂,举止言谈之间甚是有气质,当时方夫人年方十八,这心中便顿时有了好感,方贺是正人君子,见方夫人也进入了凉亭出于礼貌退了出去,这一退直接退进了方夫人的心坎里。
后来方贺便经常去这个凉亭,而方夫人也经常去,一来二去便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