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吃食也偶有人送来,他习惯了一日只吃一餐,对于那送来的吃食看一眼便放下了。
纵使如此,可这三餐却一日都不曾拉下。
他推开门将那灯掌上,褪下了衣衫,躺到了床榻上。
可还未等他闭眼便听得外面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
他呼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目懒得去管。
等到那脚步声停下的时候便听得房间的门被推开,毅勇侯一身黑青色的袍子脸色严峻的看着那躺在床榻的白慕。
“那守门的侍卫未唤你去书房?”
他不紧不慢道:“讲了,今日有些累了,不便同父亲说其他的,父亲早些回去歇息吧,母亲该着急了。”
听他说母亲二字毅勇侯的脸色有些变了,那口气也有些严肃:“我且问你,今日可是随着十王爷跟着皇上一起去见了十小姐?“
听到十小姐白慕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坐起了身子:“父亲要说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你是毅勇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毅勇侯!我毅勇侯府世代效忠皇上,可偏生到了你这儿你非要做着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已警告你多遍,十王爷看似稳重却心思多端,你莫同他一起,可你明知这点却还质疑这般,若非让我抓到你预行不轨,莫怪父子无情。”
他面色淡漠的看着毅勇侯:“此事与父亲无关,我自有考量,也请父亲不要多插一手,更不要传做谣言….”他收回了目光:“父亲先行回去吧,天色晚了,儿臣要休息了。”
他再一次躺会了床上,毅勇侯看着如此不争气的白慕,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有你两个弟弟一样也不至于到现在!”
说完他便摔袖离去了。
他躺在床榻上,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目。
他永远比不上两个弟弟,横竖…他也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可正是这样,他才更要证明自己….
这四月的天气到了下半旬便有些暖意了,那春物待发更是让整个龙栖美的说不出话来。
到了五月,春意已经萌发的很彻底了,到处都已经是春暖花开。
走在龙栖的街道上,总有那么一阵阵的清香穿透而来。
无忧依旧还是一身的鹅黄色,不同的是虽然才过了一月有余,可她却好似一下子变成了十四五岁那般。
见她面容渐渐的脱离了稚嫩,那轮廓线条更加的明显妖艳,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漆黑的眼瞳里带着无数的山水日月,见她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更加的浓密纤长。
那日之后她足有一月之久未曾露与人世,在那典当行里终日做着交易,这一坐便过去了许久。
那花团锦簇也因为到了春日更加的热闹,尤其是到了晚日,那
街边的小吃合着热闹的花团锦簇更是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若说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那能听曲能抱着美人的勾栏风月了。
这晚日风有些暖意,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衫,那长衫比起冬日削薄了许多,也衬的她的身姿有些成人之势,含苞待放一般。
她带着面纱,一双眼睛勾人心魂。
蝶赤跟在她的身后依旧还如往常一般。
若说此前无忧只到她的大腿,这会儿已经到她的腰间了,已足足有了一米有二的模样,之前蝶赤还能抱着她,现在抱她稍稍有一点困难了。
整个花团锦簇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都是人潮,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群压道。
蝶赤跟在身后,见那一群人顺着人流不断的往前跑便好奇的拉着身边跑过的人问道。
“小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何都在往前去?”
那忽然被蝶赤拉住的小哥脸上带着微微不悦:“外地来的?那前处新开了一家勾栏风月,那前两日才来了一个花魁,据闻这花魁可是陇西有名的勾栏之首,如今来到龙栖进入了那家‘青花行’,今日可是那花魁初入龙栖的首秀呢!”
说完他便要走,蝶赤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过是首秀,为何如此骚动?”
那小哥被她拉的已经脸色很不爽了:“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那么烦人!这花魁据闻貌若天仙,可是比当初那个盛传了许久的将军府十小姐还要美艳!而且今晚听说那花魁要选有缘之人晚日共度春宵,这能不轰动吗!”他一把打掉了蝶赤的手:“快些滚,再晚我就赶不上了。”
他提着裙摆便跑了。
蝶赤看着无忧,脸上写满了淡然:“您在典当行呆了一月可能不知外面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将军府怎么样了?”
蝶赤想了一下:“听您的意思一直在亏损,如今的将军府已经内外亏的不成样子了,乐润若手中的铺子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包括您给的那些田地和铺子也都已经全部卖了出去,我已经让买的人将价格压到了最低,乐润若已经全部拱手卖出来了。”
“他卖出去这些店铺的银子呢?”无忧问道。
“贴补将军府了,可是将军府东借西借的还不起,还欠了不少。朝中王爷大臣们送过来的银子也贴补不上,尤其是此前店铺和田地的亏损更是严重,这亏的一时半会儿补不上来。”
她笑了:“一月有余未见到我,想罢将军府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乐宗和老夫人是真有本事,这么久居然还未找我….”
“皇上曾出手帮过将军府…应当是送了不少的银子过来,按照您的意思,这银子补了也自然是补不齐的。”
她看着那人潮:“拆东墙补西墙,始终还是差了一面,到处借钱还钱还不是欠了别人的钱,更何况此前亏的店铺都还未还起,卖出去还不是一样的。乐宗不是傻子,老夫人更不是,他们就算是再窘迫也不至于让整个府中显得落败。只要我停止亏损,将军府的空缺很快便会恢复到以前,不过现在也挺好,没有一下子摧毁,只是让将军府满满的流逝,我倒要看看乐宗什么时候找我。”
“那这几日,您还回去吗?”
“将军府在我离府那日便已经不是我能住的地方了。”
蝶赤低下了头:“夫人一直在找您,可是我以您有事推辞了。祁焕少爷现在任职宫中御前侍卫,向来是在皇上身边候着….还有一事,前些日子三王爷因朝堂顶撞皇上被撤回了皇子的身份,自此后便没有三王爷只有三皇子了…”
她嗯了一声,当初龙子瑜典当的时候她要的便是王爷的身份,如今也算是交易彻底完成了。
在龙栖,皇子和王爷是两个身份,皇子身居后宫,不论朝堂,可王爷不一样….
如今龙子瑜变成了皇子,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同方鸾在一起,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