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带进宫来了!
中间马车停了几次,便是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城门。
这里明明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走了这么久却没有发现。李渔不愧是外军,对于方位和距离的感知比她要强的多。
既然被带回宫,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努力冷静下来,扭着手在李渔掌心写下一个“保”字。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要以保护太子殿下为先。
没有丝毫犹豫,李渔蜷起指尖在她手上轻扣了两下。
他答应了。
没错,在太子殿下的事情上,他们保持着难得的一致。
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关闭了,若非有特旨,禁军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进入。
被从马车上提下去,推推搡搡走了很远的路,从漆黑的小道到树叶沙沙的宫苑,再到一间偌大的宫殿。苏小舟已经做好了部的准备。能在半夜抓他们进宫的,若非陛下,便是天后娘娘了。
因此,在被撤下遮眼的黑布,见到一面金纱帐和侧卧在软榻上的人时,她并没有太过震惊。偏头去看身边的李渔,同样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一名内侍从纱帐内出来,快步走到殿下,绕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
这个人,苏小舟不仅认得,还挺相熟。他是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每次太子殿下入宫,都是由他带人来服侍。
“禀大家,的确是东宫的苏小舟。是男是女,还需验明正身。”
李公公声音尖细,嗓门虽然不大,足以让帐内的人听清清楚楚。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确认了身份,李渔和苏小舟一齐跪了下去。
帐内的李治一动未动,声音有些气短,“你们两个,一个在东宫,一个在京兆尹府。大半夜,跑到许家做什么?”
“陛下,臣有罪!”
苏小舟俯下身,磕了个响头。
幸亏落到陛下手上,而不是天后娘娘。陛下素来宅心仁厚,如果她认罪认得快,或许能保家人。
“认罪倒是挺痛快。苏小舟,你还真是鲁莽!莫非以为,杀了许彦伯和他的私房小妾,事情就追究不到太子身上了?”李治厉声喝道。
苏小舟傻眼了,女儿身被识破,她想主动请罪,怎么突然背上杀人的罪名了?
“陛下,臣……”“陛下,一切与太子殿下无关。”
她想要解释,却被李渔打断。
“对,一切都是许彦伯所为,不关太子殿下事!”她急忙说。
一阵静默,帐内再次传来陛下的声音。
“你们对太子,倒是一片赤诚。李弼,你这侄孙儿,朕觉着不错——”
李渔大惊,叔祖父也在。
发须花白的李弼从帐内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棘剡,既然选择与苏家结亲,你为什么不安分守己,远离朝堂纷争。”
他转向苏小舟,痛心疾首道:“万万没想到,苏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竟然是同一个人。老朽失算了,竟然以为孙儿娶了你,可以宜家宜室、平安顺遂,没想到这才三个月,他就被你卷进东宫的事端里了!”
李渔和苏小舟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清楚他在感慨什么。
盗墓案子那么蹊跷,不应该问清楚前因后果再做处置吗?为什么在如此私密的场合,私审他们两个局外人?!
不对,这根本不是审问,这是要直接处置呀!
难道流年不利,要当替罪羔羊?
可是,他们两个官职低微,这么大罪名,想扛也扛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