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到了范仕会那里,他说半匹云锦都没了。却介绍了一个去处给儿子,说那里指不定有。”说到这里时,目光又转回到德妃这边。
这一点他是跟德妃学的。跟人说话时,在场的人都要尽量照顾到,不能只看某一个人,否则不小心得罪了谁都不知道。何况现在他面前的一个是教养他长大的母妃,一个是母妃真正的儿子,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冷待的。
“范仕会说的去处是祥袢街一个专门做丝帛生意的店,老板姓周,正好是巴青府那边的人,儿子确实在他的铺子里买到了云锦。听他说,巴青府云锦的产量其实比水江府、钱杭府要多许多,只是不知为何运到隆安城的这般少。”司马长恭继续说完这段话,仍躬着腰修剪花枝。
听了司马长恭的话,德妃和司马长青阴显的放松了脸上疑惑的表情。
司马长青似是解释地对司马长恭说道“你皇嫂那衣裳是去岁方知舟回隆安述职,路过巴青府时带回来孝敬我的。统共两匹,一匹送到了母妃这里,一匹你皇嫂自己留着做了衣裳。早知道弟妹喜欢,真该让你皇嫂给弟妹送去。”
德妃接口道“那云锦是好,就是那果绿的颜色太鲜亮了,母妃年纪大了,哪里还能穿这么鲜嫩的色?果绿正适合绮兰她们这般年岁的媳妇穿,等会出宫时,让丁嬷嬷找了给绮兰带去。”
司马长恭忙道“母妃不必破费,那是五哥孝敬您的心意,怎么能拿给绮兰?儿子在祥袢街已经买一匹给她。”
德妃道“破费啥?母妃这里的东西,只要能带得出去的,便都是你们兄弟的。绮兰喜欢,就多做一身,放在母妃这,也是放箱底里压着,白白的浪费了。”
听了德妃这般说,司马长恭没再坚持。说道“儿子在这替绮兰多谢母妃赏赐。”身形因着在修剪花枝,只微微的一躬。
司马长青道“听九皇弟适才所言,莫不是赵家以前私下贪没了巴青府的丝帛?”
司马长恭道“我也是听了那姓周的商人说起,才想到巴青府离晋西赵郡其实不远。”
司马长恭这话一出,德妃与司马长青又是飞快地对视一眼。
司马长青沉吟道“如果这事是真的,赵家这次被灭族也不算太冤。”
稍顿,又道“只不过晋西现在已不在大庆的领土范围。今日朝堂之上,父皇与众朝臣之所以没有议及姜、赵两家夷三族或是灭九族的事,实是当初姜氏的发源地北武与赵家的发家之地晋西,如今都不属大庆了。”
德妃点着头道“姜、赵两姓世代通好,与皇家不联姻,与朝臣世家结姻者少。姜家尚有女儿倘尔嫁到世家,或择有前途的年轻仕子结亲;赵家自庆安年间人丁大损之后,女儿更少,即便是嫁回赵郡,也没有嫁到别家的。皇上若下令夷三族,也不过是抓一两个曹卫礼、谢中愧之流。若是灭九族,怕是要派兵攻打北武、晋西才成。”
司马长恭似是才阴白何以今日朝堂上,为何一个‘谋逆’的罪名,居然就这么囫囵地过了。
德妃又对司马长青说道“你得空去见一下你舅舅,将这事与他好好说一说,少不得派些得力的人去查一下。查实后具体怎么做,早点拿出个章程,也好让广成到了巴青府后知道怎么行事。至于祥袢街的那些个丝帛商人,该清理的清理干净,万不可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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